接生婆说不出什么，她脸色不太好，她靠着接生这门手艺能赚些铜板，要是传出去她把人家的孩子给弄错了，日后谁还找她接生啊！

但事已至此，她还是尽力的去回忆，十五年过去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因着当时顾家这两女人的身份，当娘的和儿媳妇一起生下孩子，她还是有些新奇的，当时那屋里除了两孕妇，就她一个人，“我记得当初你们不是还专门准备了两个不同的襁褓吗？我把两个孩子裹上交给你们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哪一个是先生出来的。”

那襁褓好认，一个摸起来柔软，一准是顾李氏的，另一个也就一般般。

沈成海看着大嫂张氏：“大嫂，两个孩子当时可是你在照顾。”

张氏脸一垮：“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丫头片子，我换那干什么？再说了，人家不是说了你儿子看到了吗，你让他回来说一下不就对了，反正我是没做这种事。”

十几年前顾家还很穷，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更何况顾李氏是养了三个小子。三个儿子娶媳妇之后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地就那么大，每年产出就那么点，顾李氏和赵秀兰当年前后生完没力气都晕过去了，之后也没有奶水，一直躺在床上，屋里关的密不透风，也不好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抱进来。

由着那都不是她们第一个孩子，且还是女孩，所以两个人也都不在意。

所以两个婴儿都是张氏在忙前忙后的照看着。

张氏这么说也对，顾李氏对着老三道：“你去找找人在哪，找到让他赶紧回来。”

顾行止听到这里就进屋了，早在他对顾青青说自己看见了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幕了，尽管他什么也没看到过，但顾行止一点也不慌，淡定的走进去。

顾丽琴眼尖的看到顾行止回来，指着他道：“顾二回来了，当时我是亲耳听到他说他看到有人换了孩子的。”她向来是不把顾行止叫哥哥的，就顾二顾二的叫。

顾李氏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她们被换了，当时怎么不说。”

一想到自己居然宠了赵秀兰的女儿十几年，顾李氏心里就憋的难受，但一方面她到底已经对顾青青好了这么多年了，感情也不是一时就能收回来的。

要是这只是假的就好了，她这么想着。

顾行止看了一眼场中众人的神色，作为一个修炼过的人，他最能最大限度的知道顾二郎曾经看到过的很多事情，把画面具现化，有些就算是顾二郎本人都已经忘记的，他都能找到。

当年照顾婴儿的只有张氏，但张氏的大女儿也是帮过娘亲的忙的，毕竟换尿片之类的，张氏一个人也有些忙不过来。

这个屋子里差不多聚齐了当年的人，靠着神识，顾行止能准确的分辨出接生婆和张氏都没有说谎，而其他人的情绪也没有一丝的奇怪波动，那么最后也就只剩下张氏的大女儿了。

鉴于他没和本人见过面，顾行止也不清楚这个大堂姐是有心换了孩子的，还是并非有意。

当年作为顾家第一个出生的孩子，这大堂姐在顾李氏面前还是颇为受宠的。

他道：“我当年也只是恍惚觉得大堂姐在换襁褓的时候好像换错了，但也不太确定，毕竟那时还小，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只是前段时间看到小姑长的越来越像娘年轻时候的模样，所以才想着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说到长相，一屋子的人也沉默了，以前顾青青胖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两个月来越瘦越像赵秀兰。

之前顾李氏还觉得闺女瘦下来长的有点眼熟，却未曾想到却原来是像老二媳妇年轻时候。仔细看，顾丽琴似乎也是更像她一点。

顾李氏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老大你改天去看看欢欢，让她回来一趟。”

顾丽琴不敢相信顾李氏这话的意思是有些不想认她，见人走了，她仇恨的看着顾青青，像是想将她生撕了一般。

赵秀兰看了看两个真假闺女，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拉过顾行止，“儿子，你说这顾青青真的是娘的闺女吗？”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执着的对顾青青挖苦讽刺，这一下子人家变成她闺女，赵秀兰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而且顾丽琴也是，她当了人家十五年娘，如今看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她的身边，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

第15章

第二天，张氏就收拾了包袱回去找自己已经出嫁的大闺女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全家人都在等着她回来，但大家也心知肚明，就顾青青和赵秀兰越长越像的长相来说，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只是顾李氏还需要一个最后的确认来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