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170)

“把人请去厅里。”简玉纱拿着绣绷,想了片刻,又喊住瑞秋说:“罢了, 就请到这里来。他进来之后,你们就都出去。”

这两日她也想清楚了,便是袁家许了她进门,也不知道袁烨要付出什么代价,又或者她去了袁家要受比寻常媳妇还要多的委屈,她已经吃过一辈子的苦了, 不想再吃第二辈子的苦。在厅里见袁烨,他这么聪明, 一准不等她开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到时候摆出难过的脸色来,到底相识相亲一场,后面的话, 她怎么还说的下去。

简玉纱繁琐的思绪正在胡乱飘着,瑞秋就把人领了进来。

袁烨自己挑开帘子走到罗汉床边坐着,他看着桌面上的剪子和丝线, 面色平平,噙了一抹淡笑,问道:“在做刺绣?倒是少有见你拿针。”

简玉纱放下绣绷,给袁烨倒了一杯茶,是不久前丫鬟才提来的热茶,水温刚刚好,“从前你我相见,多是简家前院的教练场,自然兵戎相见得多,有几年我又随祖父上任,你也不在家里,我做刺绣的样子,你哪里看得见?”

袁烨低着头,原来的笑也没有消失,只是渐渐僵在脸上,有些不像样子。

他喉头哽塞,心道这些年,其实还是与简玉纱错过了很多,有些她可爱可喜的样子,他都没看到。

简玉纱正酝酿着怎么说,袁烨反倒先挪开视线,远远地不知道看到哪里去,好像是看对面床的帐子,好像是看帐边垂着的银钩,他声音沙哑:“玉纱,我来是想说对不起。”他又兀自重复一遍:“我对不起你。”

简玉纱脸上并无惊异之色,她只是抬抬眉毛,轻而易举接受了袁烨带来的结果,她甚至笑了一下,悄悄里藏着如释重负的意思。

她把茶递给袁烨,温声道:“烈日里赶来,你头发都贴在脸颊上了,水温正好,只当解渴的,喝一口吧。”

袁烨喝不下去,不过简玉纱递的,他自然要接,便像她说的,一口饮进肚子里,只作解渴用,至于清香还是醇厚,便无从得知了。

他看着简玉纱的脸,又盯着她的眼睛,却并未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没有失望,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

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样才好。

或许,他应该高兴。

她不难过,是这件事里,他唯一的慰藉才对。

简玉纱转了上半身,将旁边的匕首拿过来,放在桌上,还给袁烨。

袁烨低头瞧着匕首笑了笑,他的话,问得有些苦涩:“这匕首,你压根就没收起来。若是想时时把玩,那也该是放在床头,或者袖子里——这是一早准备给我了?”

简玉纱没骗他:“是,早打算再见你的时候,就还给你。”

袁烨的舌头舔了舔牙齿,却碰到了脸颊。

脸颊是僵的,舌头也感觉木的很。

他拿了匕首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简玉纱直视着袁烨,平静道:“因为,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了,我很知道,第二次仍会错失。我及笄的时候,你没来找我,现在袁家更不会许你提亲。”

袁烨喉咙灼痛,她及笄之前,父亲母亲给过他一次机会。

只是他没把握,没和她明说罢了。

他想问问,如果他当时去找她了,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是喉咙实在痛,好像吞了一块烧着的炭,怎么也问不出口。

袁烨半晌才苦笑着说:“玉纱,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简玉纱摇一摇头,道:“我没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若还是觉得对不起我,大约是你心里自己觉得对不起自己。”

袁烨没否认,他不能说不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处理跟她的事,他不能说不遗憾。

“玉纱,我要去浙江了,这回又不知道几时能回。说实话,我也不愿回了。”临走前,袁烨还是想和简玉纱道个别,这就算道别了。

“去浙江?我听说那边可能要打硬仗了。你父母准许你去?”简玉纱很惊讶。

“他们还不知道。我才从宫里回来,除了宫里人,你是第一个从我嘴里知道这事的人。”

简玉纱推测出来,这件事恐怕是袁烨自己的主意。从他回国公府说要娶她之后,就不知道袁家闹成什么样了,现在他又自作主张去浙江,只怕袁家两老更要忧心了。

袁烨一眼看出简玉纱所想,便跟她说:“也当是还了父母养育、家族荫庇之恩,与朝中大臣、和皇上的知遇之恩。”

这下子,就谁也不欠,什么责任也没有了。

他又说:“委任状就要下了。”

朝廷的委任状一下,又是皇帝授意,除非袁烨暴毙,否则谁也别想改变这件事。

简玉纱自然没得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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