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184)

哪怕身份是假的,消息是假的,字迹总不会是假的。

简玉纱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清晨,陆千户便将拓印的笔迹送来了,简玉纱拿着拓印下来的寥寥几个字,与信上的字迹作对比,脑子都懵了。

阿卑的字,与皇帝的字迹一模一样,一样的勾,一样的折,一样的喜欢在弯钩后面顿一顿。

阿卑就是皇帝。

堂堂天子,欺骗她区区一个罪臣之女。

简玉纱见信嗤笑,说出去谁信,皇帝竟然用这种方式与她相交。

简玉纱躺在罗汉床上琢磨,她到底是哪一点引起了阿卑,不,是皇帝的兴趣。

仅仅是因为佛塔中偶遇,所以皇帝才对她……对她……姑且算是青睐有加。

后宫佳丽三千人,她绝不以为,她算得上什么。

简玉纱揉了揉脑仁,努力回想与皇帝有关的事,可无论如何,她始终无法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与阿卑联系起来……阿卑的眼神,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又隐忍不说的可怜小孩,而皇帝,绝不该会是这幅样子。

简玉纱脑子很乱,她吩咐拿来纸笔,回了一封信。

阿卑说要见她,她就再见一见他。

简玉纱回了一封简洁的信,她约阿卑在她与邓俭忠去庄子上打猎的那天相见。

信虽然是上午送去的驿站,但项天璟中午就收到了。

他见信自然喜不自胜,简玉纱肯见他便是好兆头。

“寿全福,给朕挑几身喜庆的便服,记住,要喜庆,精神。”

“奴婢这就去。”

项天璟午膳都不用,试好了衣裳,选了身红色的银纹直裰,才宣御膳房送御膳。

寿全福跟着挨饿,悄悄腹诽:登机那天都不见您这么上心衣饰!

腊月十五,整个京城都被冻住了。

简玉纱舅舅一家子,果然被困在通州,幸而离京城不远,等过了年就能进京。

京城里,大街小巷连最吃苦耐劳的贩夫走卒也都不露面了。

简家宅子。

瑞冬一面替简玉纱批羽缎,一面再三地问:“姑娘,冰天雪地的,真要出去?”

简玉纱系好脖子上的红丝带,握上长弓,轻轻抚着弦,垂眉说:“要。”

皇宫。

寿全福伺候着项天璟换上提前挑好的衣服,又给他裹了件雪白的狐毛大氅,拧眉道:“皇上,这么冷的天儿,大臣都不上朝,您还要出宫去?”

项天璟自己拢了拢脖子上的狐毛,眼尾翘着,眼下的那颗淡痣愈显冶丽,语气不容置疑:“朕,要。”

千山万水也要,上天入地也要。

第七十六章

简玉纱出行比项天璟方便, 她离家的时候,雨雪已停,午时之前就到了庄子。

邓俭忠做的马夫, 待到了庄子,他栓好马车,跟简玉纱说:“午饭是来不及吃新鲜的肉了,姑娘,先随便吃些垫垫肚子, 下午进林子有收获了, 晚上再吃顿好的。”

简玉纱下了马车,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简家一行人,在别院里随便吃了点东西, 修整片刻,便骑马进林子了。

邓俭忠累了半年,可算有功夫休息了,他手底下带着的人,个个也都兴奋极了。

简玉纱带好了弓、箭,勒马笑说:“邓叔, 这会子也没人来,你们尽情玩去, 我猎几只兔子就回庄子,你们不必跟着我。”

邓俭忠手痒的很,犹犹豫豫的。

简玉纱拍了拍腰间别着的皮革袋,说:“邓叔且去, 有事我就放信号弹。”

邓俭忠是真憋坏了,他扫了一眼周围,放眼望去皑皑一片, 人影都不见一个,也就放心带着手下人走了。

简玉纱在庄子上溜达了一圈,才进林子里打猎。

有些日子没有碰弓箭,她有些手生,玩了一会儿,也就射中了一只兔子,听说林子里还有狐狸,倒是难得见着了。

许是心里惦记着事儿,简玉纱兴致缺缺,捡起了半大的兔子,便往庄子上折返。

出林子的时候,开始下雪了,鹅毛一样从天上飘下来,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远处的景象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所以阿卑来的时候,骑马走近之后,简玉纱才瞧见他。

简玉纱勒马停住。

马儿脚下正好是一片空地,白雪松软,像是用天上的云在地上铺就,周围几颗枯木,延展着寥寥几根枝桠,形如雁字勾勒。

苍茫天地,阿卑身披雪白的大氅,徐徐朝简玉纱走来,经霜风吹打,藏在雪色狐毛里面的红衣服,想一团隐隐约约燃烧的火。

少年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手背与脖子,却看得出皮肤有些病白,一身红的白的,越发衬托得他孤弱清秀。

孤弱?

简玉纱下意识哂笑,天家怎会孤弱,她的祖父精忠报国,却曾如蝼蚁一样被碾压在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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