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学生们看向雪莱的眼神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虽然雪莱系长平时大大咧咧和学生们打成一团，但在他们心里，他们对雪莱的敬重从没有少过一丁点儿。

那是雪莱用几十年用无数的事实堆砌出来的最有力的证据。

可是，什么叫“公开选拔规则不方便选出合适的人选”？系长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总不可能是系长一夜间改了性子，难不成进特别班的要求……

能进入顶级学校，本身就说明再坐的所有学生经历了重重筛选，他们虽然年少、经验不多，但天赋不差，能力好，心性好，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发现雪莱的话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解读。

——不公开标准，除了可以方便随意操纵入选名单，还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一种筛选，一种暗示，一种隐晦的保护。

不然的话，系长随便找点儿借口暂时糊弄一下，不是更方便简单？

虽然系长演技一般般，基本不可能糊弄住所有学生=。=

带着累计下来的信任，想明白的平静下来，带动更多的同学暂时沉默下来。

一场可能动摇克列斯名誉，摧毁系长、老师威信的轩然大波就这样消弭。

雪莱声音洪亮：“这个话题就到这儿，我不想以后还有谁来问我同样的问题。”

底下一片安静。

安斯艾尔十分震惊，无论是对雪莱石破天惊的回应，还是她坦然下隐藏的深意，他特别想和欧尼斯特聊聊感想。

这是一种下意识，安斯艾尔并未察觉。

然而因为人数太少，七班的六个人的座位夹在各个学院、班级之间，身边、身后都有或明或暗的眼神扫过，安斯艾尔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顶着扫来扫去的视线和好友交流。

——他们已经够突出，就别再做更显眼的事。

想到这儿，安斯艾尔苦笑起来。

他一个调查人员，这么高调还怎么调查？女王陛下是故意把他塞进来给他的“工作”增加难度？

如果昨天没从雪莱那儿知道大陆阴影面的危机，回头他就给陛下发一封指责信。

但知道了狂化种的存在，知道了大陆面临的困境，他，他最多向陛下发发牢骚。

他是奥维格王室第二顺位继承人，他要为家人分担重担。

雪莱很满意，雪莱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大堆场面话：“……今后的日子里，博宁恩校长、我、菲尼克斯系长，还有全校所有老师，衷心地希望你们……”

开学典礼结束，七班的几个不约而同地回到安斯艾尔四人的宿舍。

“大家看我们的眼神是不是不太一样了？”关上宿舍楼的大门，安斯艾尔不确定地喃喃。

杰拉德肯定道：“当然不一样。”他语气复杂而微妙，“听完系长的话，如果还有人想找我们麻烦，绝对是不动脑的那一挂。”

他们比普通学生知道得多一点，结合雪莱的话一想就明白了。

合适的人要放在恰当的位置。不合适的人强行去了，只会提高折损率。

这便是克列斯、乃至大陆高层知情者的想法和方针。

今天以前。

“以后的任务比较重。”安斯艾尔靠在沙发背上，略微放松身体。

凡妮莎伸了个懒腰：“是啊，系长给所有同学暗示，是因为狂化种的事快瞒不住了？”

海登一板一眼地说：“照昨天地图上显示的分布情况看，最多十年。”

杰拉德对海登的结论深信不疑：“最多只有十年的准备时间……”他笑道，“应该不到十年，系长不是说有的狂化种没有暴露么？不过，时间够了。”

塞缪尔凝视着窗外他亲手种下的花草，语气热烈：“未来我打算走遍全大陆，一边旅游一边寻找各地植物，整理成册并呼吁人们一起保护。随时欢迎你们加入。”

战火对环境的影响不言而喻，那是毁灭性的，想保护植物也得有人才能和他一同保护，更别提他们七班几个一定会直面狂化种，想未来和塞缪尔一起四处浪，先得战胜狂化种活下来。

气氛很和谐，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说丧气话，但欧尼斯特莫名的生出一股诡异的、愤愤的情绪。

他仿佛站在历史长河中的拐点，见证他不愿意回想的没有他的历史。

欧尼斯特岔开话题：“狂化种要打。对了，开学典礼上怎么只有雪莱？法系系长菲尼克斯怎么没来？”

安斯艾尔倏地看向他，想起之前凶残的“如何引起菲尼克斯关注”的讨论。

塞缪尔还比较委婉：“菲尼克斯系长比较忙。”

杰拉德直接说：“八成沉浸在法术实验里没出来，雪莱系长又舍不得打扰他。”

安斯艾尔哦了一声：“夫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