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恶之徒(113)

她目光打了个转儿,问:“难不成这里藏了个姑娘?”

甘华一听这话顿时叫糟。

这要真让郡主娘娘误会了去,皇上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甘华忙跟上了魏妙沁,道:“娘娘这可是误会了,哪里会藏什么姑娘呢……”

说着,二人入了内,穿过了屏风。

那花瓶碎了一地,碎渣还混着些许鲜血。

只见花瓶前,一个中年官员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想是一头撞上去将自个儿撞得昏死过去了。

再瞧一旁呢,有二人。

一人站着,一人跪地。

站着的那个,正是赵玉菁的父亲,赵大人。

跪着的那个官员,躬着背,埋着头,一声不吭了。

魏妙沁扫了一眼,隐约记起了这人的身份。

“这不是右给事中徐大人吗?”

徐顺的背僵了僵,他抬起头,似是有话要说,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忙又低下了头。

甘华在一边的呼吸都变得小心了。

他抬头看了眼座上的荀锐,辨不出主子的喜怒,便只好捡了漂亮话来说:“皇上,娘娘特地来寻您呢。”

不等荀锐开口,魏妙沁又出声问:“怎么我一来,都不出声了?”

徐顺的背抖了抖,以一种忍辱负重的口吻颤声道:“郡主尊贵,臣等不配同郡主说话。”

甘华尖声厉喝:“徐大人!哪里还有什么郡主?那已是前朝的事。徐大人再提起,莫非是对皇上心有不满?”

徐顺咬咬牙:“臣不敢,臣不似冯兄,敢以死相谏。”

不过转瞬之间,魏妙沁便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荀锐登基,底下多少人都盼着能蹭上个从龙之功,这蹭了功,该封官儿的封官儿,封不上官儿的,便还指着将自家女孩儿充入后宫……可这什么都捞不着的,如徐顺之流,便要拿个事作筏子,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眼下还有什么,是比拿她来发作更好的筏子呢?

从前魏妙沁到御书房寻建康帝时,没少见那些个言官,一言不合便要磕脑袋、撞墙,言辞激烈,恨不能让天子样样都按他们说的来做。

建康帝性情温和,哦,不,如今看来,应当是伪善懦弱没主见罢了。旁人一要挟,他顾惜名声,便轻易妥协了。

那时魏妙沁看着就觉得生气,只是她是郡主,没有张嘴指责的权利。

如今呢……

魏妙沁环视一圈儿。

只听得荀锐道:“将人拖出去,莫要脏了朕的地儿。”

侍卫应声,将地上昏死那人拖出去了,那人额上伤口流下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荀锐又道:“臣子没有臣子的样子,砸了朕的花瓶。还得写个条子送他府上去,叫他府中人赔银子才算事了。”

那人本来叫侍卫一拖一拽,都清醒了些,这会儿听见这话,顿时又羞又愤,又昏了过去。

“再去搬个花瓶过来,让徐大人撞。”荀锐道。

魏妙沁都差点笑出声来。

这倒是比建康帝在时,看着叫人痛快多了。

徐顺也跟着羞愤起来,匍匐在地,再不敢说一句话。

朝中是有直臣,敢上书谏言,敢以死抗强权。

但那不是被拖走的官员,也不是他徐顺。

他们只当新帝出身不高,又有异族血统,见他们这般阵仗,恐怕比建康帝还要好说话。

可这人真是一点也不慈悲……

竟将他们种种行径看作猴戏一样。

徐顺下不了台,拉不下脸。

他目光不得不又落到了魏妙沁的身上。

“好,该称娘娘。娘娘若有半分羞耻心,若是有半分为皇上着想,便该自请而去……”

只听得“铮”的一声响。

荀锐骤然起身,反手抽出身后悬挂的长剑。

血溅三尺高。

徐顺惊骇地捂住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赵大人闭了下眼,抬手摸了摸眼皮。

温热。

那是溅上去的血。

徐顺慢慢歪倒下去,只听见荀锐冷声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徐大人还应当好好学一学。”

魏妙沁心神震了震。

荀锐这时候朝她看了过来,魏妙沁的视线躲避不得,正正和他对上。

这人眼中戾气翻滚,目光都如同要化作钩子将魏妙沁死死钩住一样。

就好似……

好似她若真如徐顺所言自请离去,他会杀了她。

魏妙沁脊背上窜起了一阵麻意。

她哑声道:“去请太医。”

荀锐道:“不许。”

他顿了下,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对魏妙沁说话的声音太过生硬了,便将声音降了个调,道:“昔日异族攻边城的时候,有这样一招。”

“什么?”魏妙沁脑子里还有点麻,出声都是下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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