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恶之徒(129)

“想来也是如此。”荀锐口吻冷漠地道。

说到底,他坐在今日的位置上,一是凭借两世经历, 兼之战场骁勇,许多事解决起来便容易许多,二便是先端王旧部确实出了力气。这赵玉菁,哪里来的底气,敢言及自己的父亲有从龙之功?

闻之令人发笑。

“那便……此人吧。”荀锐淡淡道,眼底透出了一丝冷意。

甘华捕捉到他眼底的冷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随即低头应声:“是。”

荀锐忽地又笑了下,道:“其实她若是发脾气不肯也无妨,无非砸些东西……”

甘华眼皮一跳,心说这位主儿发起脾气来,岂止是砸砸东西?她往日连皇子都砸过呢。

偏偏一抬头,见荀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倒像是巴不得瞧见魏妙沁发脾气似的。甘华便识趣地把话又咽下去了。

魏妙沁睡了一觉起来,有些头重脚轻。

从婉怕她受凉,就去小厨房熬了碗姜汤给她。魏妙沁不爱喝这个,端在手里喝了半天,因着喝姜汤时实在无趣极了,她便眼珠一转,难得认真打量起了坤宁宫。

从前她也来这里小住过,虽说改朝换代了,但应当是大差不差的。

但魏妙沁盯着看了会儿,突然就看出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那张美人榻怎么放在了窗下?”魏妙沁问。

香彤在一边不解地道:“不是娘娘喜欢这样放么?”

魏妙沁摇了摇头:“我并未吩咐过。”

说罢,她又打量一圈儿,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魏妙沁干脆搁下了手中的汤碗,舔了舔微辣的唇,起身在殿中转动起来。

不仅是那张美人榻,还有桌案、香炉、屏风、书柜、妆台以及妆台上的妆奁,放置都是不同的。

过往魏妙沁丝毫没察觉到,是因为这些物事的放置,正是合了她过往在南安侯府中的习惯。既是习惯了的,又哪里会注意到有何不同呢?

也就今日闲来无趣仔细打量,才惊觉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宫人跟在她的身后,便陪着她四下转来转去。

“多宝格里摆着的瓶子都是我喜欢的式样……”魏妙沁喃喃说着,突然便怔住了。

她看向香彤、从婉二人:“是你们同他们说起的?”

这二人也是茫然了一瞬,先后摇头,道:“不曾说起。”“是,奴婢也不曾说起。”

跟在后头的宫人躬身道:“是娘娘住进来之前,由甘总管拿着一本册子,同奴婢们仔仔细细,一样一样吩咐下来的。”

甘华有这样了解她?

还是荀锐的意思?

可荀锐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婉觑了觑她的神色,低低唤道:“娘娘?”

魏妙沁摇了摇头,转身望向殿外更广阔的天地,道:“今日……”

宫人苦着脸道:“娘娘今日还出宫?”

魏妙沁道:“不了,今日在宫里四下走走。”

宫人们齐齐松了口气。

毕竟照皇后娘娘这样下去,若是来日有御史言官要发作,甚至是皇上追问迁怒……头一个被问责的,便是他们。

魏妙沁已经不是刚出事时那样悲恸难耐、六神无主了,如今她已经恢复大半,又隐约知晓魏静远和闫家并未受此牵连,虽仍不知具体境况,但这样便足够了。再有杜家也不敢再慢待杜氏。出宫便不是那样紧要了。

她带着宫人转上了几圈儿。

突地想起前一日那一行进宫来的异族人,便随意唤了个大宫女来问:“昨日从异族来的客人,在宫中住下了?”

那大宫女愣了下,倒像是避着魏妙沁一般,只讷讷道:“奴婢不知。”

魏妙沁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可宫女推脱说不知道,反倒叫她来了兴趣。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如今都是坤宁宫的主人,按理来讲,后宫都是受坤宁宫统辖的。跟前的大宫女,既然在她跟前伺候,又手中管事,哪会有一概不知的道理?

“既你不知,那我今日问甘华去。”魏妙沁淡淡道。

大宫女忙道:“奴婢这就唤个人来问问。”

说罢,她点了个小宫女,让她去跑腿。

魏妙沁也不戳破,只突发奇想道:“先魏皇室如今被圈在何处?”

大宫女愣愣道:“娘娘,在冷宫呢。”

魏妙沁又问:“他们瞧着可不可怜?”

大宫女一时拿捏不稳,不知是答可怜还是可怜。外人都不知个中就里,还当魏妙沁仍旧是那被先魏捧着宠着的元檀郡主。

从婉在一旁道:“应当是可怜的。”

大宫女闻音知意,忙道:“瞧着是不大好呢,整日里哭天抹泪的,有时气急还要咒骂上天……”

魏妙沁突地笑了,道:“那好,我就要去附近走走,最好再有座亭子,给我搭个台子,放些点心瓜果,容我慢慢瞧他们如何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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