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没意思的。”步暖嘴里这么说，却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狄问失笑，拍拍步暖的屁股：“没意思就下来去睡觉，我要出去逛逛。”

步暖故意翻了个大白眼：“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我就大发慈悲陪陪你，你还不乐意了？看来你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

这个理由大概是狄问最近听步暖说得最多的了，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她没多久之后，步暖就总喜欢用这个理由来堵她。若是平时的话，狄问也就这么嬉嬉笑笑地让它过去，迁就步暖早就成了习惯，可这几天她担心的事情太多，也是没了心情。

狄问将步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别闹了，我今晚真的想一个人待着想想事情。”

步暖见狄问申请认真不似作假，便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站好，盯着狄问的双眼看了许久：“那你早点回来。”

“嗯。”狄问绕过步暖走到门口，却又被从后面走来的步暖拉住了手。

“怎么？”

“没什么，你不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着。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不吵你。”步暖原本个字就比狄问矮一截，低下头之后狄问就更看到不到她的表情了。

步暖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活力，狄问不由地一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握紧了她的手默默地往外面走。

今晚月明星稀，月光从二人的身后倾泻而下，她们每一步都踏在自己身前的影子上。步暖牵着狄问的手低头默默走着，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狄问几番想要开口，都感受不到步暖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吞了进去。

狄问隐约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或者做错了什么？

实际上步暖也只是自己懊恼而已，说是跟狄问有关……其实也是有关的。先前她跟狄问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合作伙伴，步暖也只是把狄问当做一个比较厉害的小伙伴罢了。可自从被小货娘捅破了狄问的心思，甚至自己发现她就是那个当年让自己一度心动的女生之后，步暖对狄问的感觉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她会时不时有意地去调戏一下对方，步暖还是挺喜欢看到狄问愣住的样子，比她平时冷脸的时候可爱得多。

步暖做事喜欢顺其自然，对感情自然也是一样，所以她放任自己对狄问亲近，却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人。如果说先前她睡不着的时候找狄问只是为了逗逗她，现在是真的没了她就好像没有安全感一般，能直接睁眼到天亮。

可越是这样，步暖就越是患得患失了起来。

果然，陷入恋爱中的女人的通病是不分年龄的，不管你是真的十几二十岁，还是像步暖这样看起来十几二十岁、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大几百岁的女人。加上最近部族里遇到的事情多，狄问想事情的话有时候就会顾不上步暖，步暖就更加粘着狄问了。

想起刚才狄问问自己的话，步暖犹豫着开口：“我这样粘着你，你是不是很不喜欢？”

狄问一愣——果然来了，果然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其实不会。”

步暖没有将狄问的话听进去，因为这样的时候只要不傻，都不会说“会”，不管你心中想的是会还是不会。于是她依然自顾自道：“其实我也明白，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从前在还没来时空秩序局之前谈过恋爱，我就不喜欢对方粘着我，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但是……”

步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狄问：“我挺喜欢粘着你的。”

“以我喜欢你的名义？”

刚说完，狄问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烂——要你嘴快！要你皮！

“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以我喜欢你的名义。”步暖眨了眨眼：“我这个人还是比较随和的，不挑。”

狄问被步暖的话惊得愣了几秒，随即露出了笑容：“这是你第一次说你喜欢我，可不可以说得认真一点？”

步暖敛起笑容，一字一顿认真道：“我喜欢你。”

“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

“喜欢你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说得很艰难？”

狄问表示无言以对。

趁着这样好的气氛，狄问正想伸手抱住步暖，却见步暖身后出现了一个形状可疑的物体。她立刻拉走了步暖，右手握拳朝那个半空中的物体挥去，就在这分秒之间狄问看清了对方的样子，迅速收回了挥出一半的拳头，侧头躲过那个东西的攻击。

接着从腰间抽出匕首，在那个东西还没回过头来的时候，狠狠地削掉了它的尾部，一根半个手指长的针落到地上，与石头碰撞出了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