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145)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钱依山看出来,她涂了唇脂,这才显得光彩照人。还有眼角的薄红,悲伤哭过的痕迹,却恰到好处给她添几分娇媚。也就眼白的红丝没法用粉遮,暴露她的煎熬不安。

冷懿生佯装津津有味地吃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直没想明白的事,今天终于明白了。

太子薨时的东宫淹没在皑皑白雪中,任兰礼的人大摇大摆携她进入,那时东宫该有的人一个不见,原来全都不是太子的人。

钱依山——

冷懿生相信他是太子的人,因为曾经太子和刘怀棠商议要事时,并没特地屏退他。当时他在哪,冷懿生不清楚,但她决定把他在可疑的人里摘除。

东宫的宫人,叫得出名的一个个在冷懿生脑海里晃过,冷懿生盯住楼小屿。

她咽下嘴里的肉粥,问:“钱公公,楼小屿怎么样了?”

钱依山回道:“他伤重,得在太医院多待几日。”

冷懿生边吃边细想楼小屿的一举一动,微微晃神。

楼小屿这个人出现在她跟前,还是在校场的地牢里。他因什么事进地牢,冷懿生不清楚,唯一记得的是,太子说过吃里扒外四个字,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挺像吃里扒外的人。

楼小屿对太子有异心,吃里扒外,可为何要替她扛下无意偷袭皇帝的罪行呢?

冷懿生觉得自己笨。

以前在罗家,罗家家大业大,人也多,却没有什么谋来害去的诡计,谁厌恶谁,都摆在明面上,当面吵架背地唾骂,吵过骂过就各过各的,大多时候都井水不犯河水。

于是她以为哪儿都跟罗家一样。

现今身处皇宫,看见死人了,冷懿生才感到风平浪静的皇宫里,实则暗流涌动。她也实在缺心眼,笨拙迟钝,明知太子的位子被人虎视眈眈,垂涎这个位子的人不该只有兰礼,她还没心没肺地沉溺玩乐,还随意叫人送食物出去,白白给人陷害的机会。

事到如今,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这么坏。

好比如楼小屿和福平,明明身在东宫,安分守己侍奉太子有什么不好?太子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平日也没刁难人,还喜欢清静,可以大半天不用伺候,算是一个罕见的好主人了。

偏偏他们还要害他。

且也不是害了太子他们就能当太子了。

冷懿生越想越感到心酸,如果她不是太子妃,能在东宫某一份差事,侍奉兰贺这样的主人,她一定会觉得自己走大运,上天垂怜。

试探

退朝后,东宫的事还没来得及传到宣政殿,兰贺得以悠闲回东宫,想参他一本的人,还得等明日。

金辂车停在隆福殿前,兰贺躬身下车,一眼望见殿前阶上坐着一个人,抱膝埋头,活像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在借地打盹。

他撤走随行的宦官,走近白玉石阶,挺拔的身躯挡去拂在“小乞丐”身上的初阳,将她罩在阴影里,用靴头轻轻踢她的绣花鞋。

冷懿生醒来,顺着墨绿绣金蟒袍往上仰头,连忙跪地行礼,“殿下。”

兰贺神色淡淡地看着她,“起来。”

冷懿生眉开眼笑,看得兰贺狐疑。

“殿下,你回来了。”

“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等你呀。”

“怎么不去里面等?”

“噢,我不知道你殿里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碰不能看,所以我就在外面等。”

冷懿生倒也不是怕闯祸,只是她没怎么来过太子的寝殿,站在殿门口,望着里面简朴的摆设,感到陌生极了,要走进去就像走进陌生男人的寝室,她心里莫名发怵,仿佛有个枷锁在一瞬间将她箍紧。

这回有寝殿的主人在,她的夫君在,枷锁就没出来。冷懿生跟在兰贺身后走进隆福殿。不是第一次看见兰贺着朝服,但她的目光还是轻易沉沦在他的矜贵风姿里。无论是从背后看,还是侧面看,亦或是正面看,兰贺都是女娲捏泥人时做到最尽善尽美的一个。

兰贺要先换下繁冗的朝服,抬手指向窗边的躺椅,冷懿生便乖乖到躺椅边坐着,还不忘讨好地笑着问:“殿下,不要我伺候你更衣吗?”

兰贺笃定道:“不要。”

冷懿生抿唇,看着兰贺走进内室,微微郁闷地蔫头耷脑。

这人明明已是她的夫君了,夜夜同床共枕,却就是守身如玉,别说男女之情,连更衣这种事都不让她伺候。

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冷懿生自顾自摇头晃脑。

兰贺换上一身月色祥云纹长衫,一走出来就见躺椅上的姑娘嘟起红唇,低眉顺眼,垂头丧气不似方才灵气充沛的讨喜样。

兰贺朝她走去,开门见山,“找我有事?”

冷懿生抬起头,一脸茫然,回想片刻,开始绞着双手,“我……昨晚……我不是在跟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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