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45)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钱依山猝不及防慌张道:“殿下?殿下,殿下,可是心疾又犯了?”

兰贺捂住胸口的手转而捂在钱依山脸上,愠怒而气若游丝道:“别让人听见。”

他指还走不远的轿子上的人——太子妃。

钱依山愣了,太子不是就想在太子妃面前装病,要人家做个二十四孝贤妻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但他没空多深究,太子突然脸色苍白,站都没法站,他怕了,毕竟太子真的有旧疾,即便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且太子平日擅伪装,但他还是不敢不放在心上。

他瞪向边上先是怔住又是慌乱的小宦官们,怒道:“还不去备轿?”

“……是!”

往日太子来校场,来是步行,回是乘轿。今日带上太子妃,却依然只叫钱依山备一台轿子。钱依山自己想入菲菲,觉得一定是太子要和太子妃同乘一轿,新婚小两口感情甚笃。现在他对此也没有怀疑。

太子还坐在台阶上喘息未定,钱依山赶忙喊回来一个小宦官,指使道:“趴下。”

“是。”

小宦官楼小屿顺从地跪趴在地上,一双手撑在雪地上,冷得他脖颈筋脉毕现。

钱依山搀扶起太子,把他按在楼小屿背上。

“殿下,坐这等,免得冻着了。”

兰贺坐在楼小屿身上,垂眸睨了一眼楼小屿的脑袋,眨眼间满是森冷寒意,又转瞬即逝,成了空洞的两颗黑宝石。

他咳了几下。

钱依山还紧张着,“殿下,你感觉如何了?要不要宣太医?”

兰贺眉眼露出虚弱,想了一下才缓缓道:“不必了,上回开的几服药还没完,孤不想再吃了。”

“可是你……”

“孤没事。”

“殿下,是不是太累了?不然还是歇几天吧?我看太子妃也一脸苍白的,她才跟你来还不到一个时辰……”钱依山诚恳道。

太子抱着太子妃出来时,太子妃满头汗珠,脸色青白,半睁的眼睛没有光彩,整个人死气沉沉,差点叫钱依山认不出来。

老太爷啊,这可是大冬天,大冬天,没有烤火,也能搞出一头汗,打家劫舍都不必啊。

太子一意孤行道:“这怎么行?歇了就废了,你没听过?”

“反正你也够——”钱依山说了个开头,就被兰贺一眼瞪得住了口。

兰贺眸光锋利如屋檐下的冰锥,闪着太阳照射的光芒。

钱依山被他一瞪,一颗心都吊起来,下半句话硬生生在他威胁的注视里变了质,语气羸弱道:“……够用功了……歇两天就废了那也是天意,没办法,废了总比累死好……”

主仆在寒风中等着,再没人说话,无形中时间流逝得缓慢,轿子也显得迟迟不到。

兰贺身下的楼小屿终于撑不住而小声吸着鼻涕,两条手臂感受不到通红的手掌而颤抖起来,眼睛也模糊了。他的背累得要塌,太子人瘦高瘦高的,却沉重得很。再加上冻,他冻得流起泪,又不敢大哭,一怕得罪背上的阎罗王,二怕泪水结成冰,只好低垂着脑袋在手臂处蹭蹭,将泪水蹭在袖子上。

而此时,阎罗王还靠着钱依山,身体放松,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楼小屿身上,悠然地闭着眼,犹如在恰好的阳光下休憩般,但纵观四周,空荡萧条,只有冷风呼啸而来。

“这群小王八,怎么去这么久?”钱依山不耐烦念道,庆幸太子看来无甚大恙,否则东宫上下真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垂眸看了太子一眼,再看暗暗擦泪的小宦官一眼,不免同情又内疚地想了一下,暗暗记下这个小年轻的姓名,打算好好赏一笔补偿补偿。

兰贺轻轻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钱依山,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今天孤要是严重些,岂非要叫孤直接进棺材?”

钱依山忙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老奴一定好好管教这些犯懒的东西!居然能在这关头磨蹭,真是该死!该死!”

楼小屿闻言默默止住泪水,在寒冷的攻击下快要崩溃之际,他的理智好像被太子提回来了。

那群人备轿都备这么久,无非是想让太子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冻,以更快叫这药罐太子一命呜呼……

这是他们在东宫的使命。

但凡有神不知鬼不觉将太子推向地狱的机会,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而,楼小屿又流下泪来,他悲哀地发现,轿子再不来,太子会不会改进棺材他不知道,但他是得半身进棺材了。

自此过了约半刻钟,轿子姗姗来迟,抬轿的小宦官们个个面色红润,气喘吁吁,仿佛真是一路狂奔而去又一路狂奔而来。

钱依山率先将他们骂了一顿,一边骂一边将虚弱不吭声的太子扶进轿子,好声好气问:“殿下,这会儿去哪?去临华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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