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73)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钱依山没好气嘀咕道:“这浑小子,平白无故怎么会来东宫?”

当年十几岁的少年为了子子孙孙没脑子一热当宦官,时隔十几年,如今三十余岁的刘怀棠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在钱依山看来,他还没老,习武之人,体格依然硬朗,也不蓄须,仍是相貌堂堂的潇洒光棍。

冷懿生敏锐地听到钱依山的自言自语,问道:“他不常来东宫吗?”

“也不是不常,是根本没来过。”

“没来过?一次也没有?”

“是,一次也没有。”

钱依山很清楚,兰贺和刘怀棠交情好,好到几乎不像君臣。

兰贺自幼每次离宫外出,都有刘怀棠在暗中保护,即便后来兰贺不离宫了,也会时不时让钱依山拿着各种各样的贵重东西去东门给刘怀棠。

两人之间颇像一桩买卖。

钱依山知道,自己和兰贺的关系也一样。

兰贺给钱,他们效忠。

冷懿生不解地望着兰贺和刘怀棠的背影,两人走得很近,刘怀棠不知在和兰贺说什么,说着说着,他用眼角瞥到后面,便偏过脸来朝冷懿生笑。

“我看太子妃仪态端庄,挺好的,钱公公真会耍人。”刘怀棠轻笑道。

钱依山下意识骂道:“滚。”

刘怀棠面不改色道:“钱公公的脾气还挺大的。”

兰贺也朝后看了一眼,凤眼含笑地和冷懿生对视,冷懿生回以腼腆的微笑,心却不上不下地卡住。她迫切想知道刘怀棠算不算兰贺的心腹,算不算兰贺的得力帮手,就像她还看不清钱依山一样。

上辈子东宫这些人在太子被毒杀一事上,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何那一夜,东宫如斯死寂。

一路走到太子的书房,冷懿生还低着头沉思,直到跨进门槛,窗户紧闭而光线暗淡的书房景致顿如千斤坠,直直震在冷懿生的胸口。

偌大的屋内,东面书架前的庞大案桌上放置十余册蓝封书籍,几卷卷宗,笔架上垂挂而下的狼毫笔的修长笔杆正静静泛着鲜亮的光泽。

冷懿生直愣愣地看着,脑海里却满是一个男人端坐案桌后的画面,他陷在黑暗里,烛光远远拂过他倾斜的脸庞,照出他俊美的睡颜,照出他唇角流下的鲜红。

冷懿生竭力克制着,修长的脖颈经脉尽现,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不住发颤,才让她没有惊恐地尖叫出声。

原来是这里。

是她丧命的地方。

兰贺回身不着痕迹地看了站在门边不动弹的冷懿生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刘怀棠已不客气地解下佩剑,将其放在案桌上,旋身在边上的檀木椅落座,敲了敲扶手道:“殿下,你不是有事要交代吗?”

兰贺暂不理他,而是走到冷懿生面前,将她那穿透前世今生的惶恐目光截断。

“帮我磨墨。”

这个地方,他必须带她来,让她习惯。

冷懿生难以置信地跟在兰贺身后一步一步靠近宽大的案桌,胸口跌宕起伏,离案桌越近,她听到自己的呼吸越粗重,甚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栗。

“……不过是红杏出墙的淫/妇和夺臣妻的骈夫太子双双殉情……”

“冷懿生,待我休了你,你便只有乱葬岗可去了!”

从精巧的匣子里取出墨条,冷懿生的手都在抖。

兰贺默默看在眼里,暗自思忖片刻,总觉得当时的情形于她一个遭受背叛无依无靠的姑娘而言是显得可怖了些,但应该没这么长久的威慑力才对,何况这到底是东宫,他已是她的夫君,也还活生生的,外面也是青天白日。

思及此,他朝钱依山道:“钱依山,不觉得这里有些闷吗?开窗。”

“这里闷吗?”刘怀棠靠着椅背道,“我还觉得这儿大了点,平白无故还有几阵阴风。太子殿下,你可悠着点,别冻着了才好。”

兰贺睨了刘怀棠一眼,给钱依山投去坚决的眼神。

但冷懿生抬起头,美眸眨了眨,仍然心有余悸,却还怯生生道:“殿下,是、是不该开窗,着凉了就不好了。”

兰贺见她还顾着自己,当即欣慰了,“也罢,就不开了。”

刘怀棠见状无声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和钱依山使眼色,用眼神说话,但钱依山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睬他。

冷懿生缄默着暗暗平复自己心里的阴霾,悄悄看着在查翻书籍的兰贺,像是要将他活生生的专注模样记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镌刻在心里,以掩盖那个静止不动的他。

兰贺从一本厚厚的蓝封书籍里抽出一张纸摊开来,纸上是他写的潦草字迹,犹如鬼画符,没有一个是冷懿生看得懂的。

冷懿生不禁暗忖,堂堂太子写字不该如此,应该是他故意鬼画符,不让人轻易看见他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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