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巨佬们早死的白月光(192)

每周郑少巍都会过来看看,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一会儿。

郑少巍站在玄关,他换上拖鞋,又去浴室洗了把脸,这才走出来。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和云青岑的往昔似乎就在眼前。

他们那时候最喜欢待在客厅里,云青岑会躺在沙发上看书,郑少巍就坐在旁边抱怨他不理自己,云青岑就会无奈的坐起来,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他们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郑少巍会聊以后的规划——他不喜欢聊当下,那时候他年纪轻,就总爱做关于未来的美梦。

但云青岑却更爱聊周围发生的事,周围有哪些有趣的人。

云青岑有时候也会对郑少巍聊起自己的父母,郑少巍还记得他当年是这么说的:“我大概只遗传到了他们的自私。”

郑少巍不那么觉得。

云青岑自私吗?

可能在他自己看来是自私的,可郑少巍作为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从来不这么觉得,云青岑对他来说是个很温柔的人。

有时候看一个人,看的不是他的目的是什么,而是他为了这个目的做了什么。

郑少巍清楚云青岑的挣扎——云青岑也曾经挣扎过,即便他从来不说,也不袒露内心,但郑少巍看得出来。

青岑是个习惯把一切苦难折磨都吞进肚里自我消化的人,他不会祈求外界的帮助,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时间久了,他就磨掉了自己属于常人的感情,隔着一扇门看这个世界。

于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变得越发无趣。

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生存的意义和价值,郑少巍找到了,可云青岑没有找到。

郑少巍无法想象,当云青岑知道他身边有苏铭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无法想象他为了苏铭授意公司搞舆论战攻击青岑时,青岑又是什么样的表情,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恐惧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怕见到云青岑,但又无法不去想他。

可能他早就该死了。

至少那样的话,在云青岑心里他还是当年那个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面目可憎。

郑少巍拆了手上的石膏,他并不觉得疼痛,好像他早就麻木了。

如果云青岑在他面前,他能剖开自己的胸膛,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但云青岑不会见他。

他罪孽深重,却没法赎罪。

郑少巍摸着自己的手臂,刚接好不久的骨头还很脆弱。

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

一声脆响之后,郑少巍弯下了腰。

他埋着头,咬紧了牙根。

没人会知道他在自我惩罚。

但只有这种疼痛,才能把他从绝望的深渊暂时拉出来。

郑少巍忽然喘了一口气,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一滴水落在了他脚下的地毯上,晕染一点深色印记,又很快消失无踪。

——

“怎么了?”云青岑听见了响声,他寻声望去,新来的设计不小心打倒了水杯,水杯质量不好,在地上四分五裂,到处都是玻璃渣。

林苗连忙说:“我马上去收拾!”

然后她站起来,迅速跑向杂物房,拿出扫把开始清理。

云青岑坐在斜躺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然后他走出公司,准备去找周旭尧。

只是他刚刚下楼,就在楼下遇到了刚走到办公楼大厅的秦毅。

秦毅看到他的时候,表情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显然刚从某个会议下来,云青岑也不急着去找周旭尧,看到秦毅以后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秦毅走到云青岑面前,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只有在云青岑面前才会有笑容,他微笑着说:“正好路过,想上去看看你。”

这种谎话云青岑从来都不拆穿,他只是说:“我下班了。”

秦毅:“赏脸一起用餐?”

他一本正经,风度翩翩,像个在老派家族被陶冶大的绅士。

云青岑笑道:“那要看你请我吃什么。”

秦毅挑眉:“龙肝凤髓?”

云青岑:“你能端上桌我就吃。”

秦毅的笑容更温柔了:“走吧,我已经订好了,吃法餐。”

云青岑:“厨师是法国人吗?”

秦毅严肃道:“当然。”

用餐的时候,秦毅跟云青岑说了自己最近的打算:“我打算在国内常住。”

云青岑对秦毅住哪儿不太感兴趣,他喝了口酒以后说:“不回去了?”

秦毅放下刀叉,抬起头看云青岑的眼睛,他冷漠的眼睛只有这时才有温度:“你想我回去还是不回去?”

云青岑:“你这是作弊,别把问题甩给我。”

秦毅笑容的幅度大了很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离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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