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扶摇录(196)
她理了理衣衫,看卫戍熟睡, 方才闹了半晌酒, 吐了一通又灌了两碗醒酒汤,才安稳睡下,交代了吴嬷嬷几句,就往前院偏厅去了。
姜瓷乍然看见宋莹莹时有些诧异, 没多少日子,她憔悴的脱了形。宋莹莹看见姜瓷,皱眉不悦:
“阿戍呢?”
“他睡了。”
姜瓷淡淡的, 宋莹莹没有吵闹,盯着姜瓷的脸看了半晌,坐的端正笔直:
“那我等他醒。”
姜瓷也没啰嗦,吩咐几个小厮守好门, 给乡君备好茶点, 又往后院回。
“这宋乡君真有趣, 找到别人家, 找别人的相公厮闹,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春寒耐不住, 姜瓷笑笑没做声。
宋莹莹早已把卫戍心里对少年相伴的那点情意消磨殆尽, 她越折腾,卫戍把她忘的越彻底。
姜瓷也累了,洗漱后就睡了。卫戍这一夜睡的死沉, 倒是习武之人的习性,天刚亮就醒了,口干头疼,才捏了捏额头,姜瓷就醒了,起身递了一盅茶,吩咐奴婢备热水,做些清淡小菜,等卫戍梳洗过才道:
“宋乡君来了,在前院偏厅等了你一夜。”
卫戍怔了怔,才想起宋乡君是谁。
“哦。”
“早饭还得等一刻钟,不妨先去见见吧。”
姜瓷劝说,卫戍扭头看她:
“我见她,你不恼?”
都逼上门来的女人,姜瓷也太大方了,他不满意,忽然伸手揽住她腰,狠狠的搂过来。姜瓷被箍的死紧,哭笑不得:
“别闹!人来人往的!你心里有她我才恼,明知你对她没什么,我瞎恼什么?”
不住推他,卫戍这才松手,姜瓷红着脸看屋里几个忍着笑的丫头,嗔着卫戍:
“定是酒没醒!”
叫阿肆带路:
“快把他带走带走!”
卫戍笑着出门,一路去到前院,进偏厅时脸上笑意便都没了。
宋莹莹这些日子过的不大好,兼之这么坐着等了一夜,瞧着愈发憔悴虚弱,卫戍推门进去,身后阳光照耀,宋莹莹抬头,眼就酸涩起来,倒没作假,眼泪滴答的流。
“阿戍……”
声音柔软委屈,卫戍神情不变:
“有什么紧要的事?要等一夜?早上再来不也行?”
卫戍厌烦她逼的紧,她在外头已不知追拦过他多少回,但这话在宋莹莹听来,却品出了几许关心的意味。她有些得意,也有些高兴,看来做这个可怜的模样,确实能叫他怜惜。
她站起来,摇摇欲坠:
“也,也没什么。”
这么些日子,她后悔了。自从贬做乡君,她狠癫狂痛苦了一阵子,那些平素与她交好的小姐妹也开始躲着她,待她渐渐平静才开始恐慌,没了皇家的宠爱,也没有爹娘,宋家出身极低,前些年也被贬出京了,她孤家寡人一个连宫门也进不去,十八岁的年纪了,亲事还有什么着落?
这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这一辈子,真心待她好过的,只有太后和老九,还有卫戍。
太后早已过世,老九这些日子在怀王府,她去了几次,连话都递不进去就被无情的打发了,只剩卫戍。她数次在外堵截卫戍,都被卫戍躲过去,就只有上门来堵这一条路了。
她如今算想明白,转了角度,知道卫戍最心软,便做了这一副可怜模样。
“我,我这些日子想了许多,自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那时候,那时候和廖永清一处说话,是她先说起你,我,我才顺着她说的。你是知道的,我谁也不敢得罪,谁说什么,我只有应承。但千不该万不该,我哪怕不出声,也不该附和她,实是我对不住你。”
宋莹莹说着眼泪又流下来,卫戍就那么站着,看着她。
“我怕和亲,宫里几个公主,都有生母护着,想尽法子也不会叫她们去那些蛮夷之地受苦,只有我,自小养在宫里,身上也淌着皇家的血,要和亲,只有我最合适。我害怕的紧,偏那时候你成亲拒了赐婚,我,我激怒之下……”
她嚎啕起来:
“我如今才明白,我那时候气急败坏,不是因为要去和亲,而是因为你拒了指婚!你娶了旁人,咱们再不能在一处,咱们……”
她自觉失言般,忽然红了脸,羞涩的哽咽:
“我,我是喜欢你的,阿戍。”
卫戍笑了,回头看她:
“那乡君待要如何呢?”
宋莹莹看到希望,眼瞳晶亮含羞带怯望着卫戍:
“我们自小的情分,我知道你也忘不了,断不净。我叫你失望,你娶了姜瓷,都怨我。我……我不奢求旁的,只要还能留在你身边,向咱们小时候那样……”
“乡君预备没名没分的跟着我?”
宋莹莹愣了愣,卫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