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17)

片刻后,柳薇被叫进来收拾热水时,太子衣袍整齐,神情淡漠地坐在梨木椅上,旁边桌面上有一杯喝过的茶水。

床榻里的宋意欢睡得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薇动作利索,很快就将水端出去了,低着首不敢声张,主子的事仅她一人知晓。

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宋意欢病得无力,迷迷糊糊地又陷入困倦中,太子入了榻,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幽香。

长夜漫漫,宋府寂静无声。

烛火未熄,李君赫敛眸,任由宋意欢枕着他的手臂,他轻轻揉了下高挺的鼻梁,不知在想什么。

待到夜半寅时,宋意欢尚在安稳睡眠,他便已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意欢:吓人

第9章 请柬

翌日出了暖阳,洒在屋檐积雪上,散着淡淡的光。

宋意欢转醒时已是辰时,撑着身子坐起来,床幔遮掩着光线,并不显得刺眼,她的高烧早已退去,只是头还是些许的昏沉。

夜里的事彷佛像做了场梦,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身上尚有淡淡的汗味,这让宋意欢不是很舒服,便让柳薇备上热水沐浴更衣,下榻时还是有几分无力的。

屋内一如先前的模样,但宋意欢总觉得有人来过,柳薇向来嘴巴牢靠,关于太子的事,极少会提起乱说,兴许也是怕这个人吧。

宋意欢面朝浴桶趴着,任由柳薇揽着她的长发清洗,热气腾腾而上,她问道:“太子何时走的?”

柳薇手顿了一下,探身过来些,轻声道:“寅时,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奴婢昨儿都要吓死了。”

宋意欢微微抿唇,心里得确认的实质感。

是不知太子为何会来,真是她使得他生怒了?

宋府的丫鬟小厮少,到了她的院子更甚,以太子的实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问道:“可有让人瞧见?”

“没呢。”柳薇摇了摇头。

宋意欢微微闭眼,便不再问下去。

对于夜里的事,也不知是何来的胆子戳太子的脸,昨夜他眼神仿若要把她拆来吃了,这般凶恶,宋意欢想想都是后怕的。

沐浴之后,丫鬟端来汤药给宋意欢喝下,旁的瓷碟里盛着蜜饯果脯,色泽丰润。

她如此病着,在柳薇的坚持下,只能在府上歇息着,正好父亲尚安,暂且可以放下心来。

先前父亲受过鞭刑,伤痕满身的消息,只怕是太子放出来给她听的,为的是现在这般局面么?

药碗放下后,宋意欢含了颗蜜饯解去口中的苦涩。

盛京城内白雪皑皑,冬日里出了暖阳,天色看着不是前几日那般阴沉了,已是年底,宋意欢只望除夕之时,能一家人团聚,与父亲同过。

牢狱里为宋初尧诊病的大夫换了个医术稳妥的,这事是那日探望回来的路上,宋意欢同黎术轻轻提了一句,隔日便换了人。

一连几日过来,积雪融不少,这反而是最冷的天。宋意欢除去往怡院探望母亲,便是在屋里细读医书杂志。

自从上次在太子夜访过,再无来过消息,正好歇着养养身子,不必左右奔走去见他。

关于前世太子中毒之症,她一直都弄不明白,而今生他为何身子无恙,宋意欢也不敢多问,惹他心疑。

托张管家寻了几本古籍医书查看,父亲写的药方,宋意欢见过一眼,别的不提,为了他清白,她也要弄清那药方中究竟有何不对。

屋檐的雪融得所剩无几,冬阳透过窗牖,照着香几上的盆景。

宋意欢坐靠在罗汉床上,双腿盖着薄毯,低眸看着手中医卷,睫毛纤弯卷长,娇唇红润。

旁的炭火微弱,柳薇去将敞着的窗牖关上,不禁念叨一句:“小姐,这天冷风大,怎又将窗牖打开了。”

宋意欢些许抬眸,“屋里有些闷。”

“奴婢是怕你又着病。”柳薇走近过来,往炭盆里添了些炭。

话语间,屋外起了脚步声,张管家走了进来,躬身道:“小姐,卫国公府来了人。”

他神色带喜,宋意欢听言却蹙了眉,“所为何事?”

张管家道:“说是探问夫人来,送来不少良药补品。”

一旁的柳薇瞧着自家小姐,默不作声,这卫国公府来得晚了。

宋意欢微顿,淡淡道一句:“晓得了。”

她将医书一角折上,合好置在桌几上,起身同张管家出了屋。

卫国公府能出面来人,除了是那不闻世事的穆老夫人晓得了什么,那便是不久后穆奕生辰宴,只是今生的宋意欢不挂记在心上罢了。

前世借着穆老夫人的名义前去,因为父亲未出牢狱,在宴席上她受尽欺辱,精心为穆奕绣的香囊作为生辰礼,被他扔入暖炉烧成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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