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分明不是这样，我没有把岚棠推给别人，我只是不忍令蛐蛐儿受苦。

可若真平心而论，我敢对岚棠提出此番请求，却的确是因为姜白月碰我之时，岚棠并未发怒。

“他都碰了你哪？怎不说话？”

几乎伏在了我身上，岚棠欺近过来，于我左耳边咄咄逼问。

“是碰过你这里？”

柔唇吮上耳轮，我本在挣扎的身子，便猝不及防间酥掉了半边。岚棠以舌舔吻，复又在我嘤咛堪堪脱口的瞬间，将锐利齿尖狠咬于耳垂之上。

“啊——！”

娇吟换作痛呼，岚棠却似是称了心一般，松开我道：“知道疼了？你将爷推给蛐蛐儿，你三哥摸你亲你，哪件事不像是一把锥子，狠生生扎在爷的心上？”

原来他不是不气愤姜白月的举动……原来冯千夙劝我慎待岚棠的病，亦非夸大其词。

只可惜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我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才能令岚棠消下气来。

离开了我的耳畔，岚棠稍与我拉开距离，挺起身压坐在我的胸前，低头看我。

哭了一路，我此刻面颊上定已是泪痕纵横，岚棠却唯触上我右侧腮边，脸色极暗地轻轻擦拭。

指腹上的薄茧，反复抚摸过那一处的肌肤。力度由轻至重，缓缓加深。

法则之51

尽管面上被拭得干净，应再无半点泪痕，岚棠却仍旧皱着眉继续擦拭，不肯停下。

我终于恍惚想起，彼时姜白月的一吻，恰落在了此处。

“他还碰过你这里，对么？”

似觉得终于擦净，岚棠再度弯下了身子，将唇轻印于我的腮边。

不同于方才耳畔之问，我此刻全然不敢应答。姜白月未碰过我的耳朵，却的确曾以唇触碰过我的面颊。

“就算你矢口否认，也无用处。”

一吻既罢，岚棠复以温热的舌尖，恣肆舐弄我那处面颊。

黏湿暧昧的水声之间，他怒极反笑着断续说道。

“眼睁睁见了他吻你这里……爷当时不发作，只因在想……他这样子暧昧待你，不过是欲激怒我。既挑拨了你我间的关系，又能够给你些苦头……爷怎舍得你吃一丝半点的苦？所以哪怕是心似刀割，爷也照样在一旁忍着……”

岚棠一只手扶我的头，另一只却伸向自己。我猜不出他究竟意欲何为，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脑中亦无法顺利思考。

“没想到……没想到反过来，你竟然敢这样待我！不令你因他而尝些苦头……你怕不是又会塞许多的女人过来！”

岚棠终单手解开了丝绔，将我的头凑得愈近。

“险些忘了，他还碰过你这里。”

姜白月劝我莫哭时，鼻尖抵上过我的鼻尖。只不过是假作亲昵罢了，那几下磨蹭却未被岚棠错过。

只是眼下这不断扑来的灼热气息，却远比姜白月彼时的疏淡亲昵要狎亵许多。

直到岚棠不再满足于鼻尖那方寸肌肤，而是间或退至我唇上时，我尝试着隐隐探舌，竟尝到湿滑清透的少许咸液……

本想要拿我出气的呢，他倒是禁不住作了真。

耳听得头顶的呼吸声愈低愈促，还来不及我启口主动示好，岚棠便撤瓷枕改换软垫，塞到了我的颈项下面。

这法子甚少有人知晓，岚棠只怕是从曹文举那里学来……我心下陡生起惧意之余，又对那姓曹的浪荡子愤恨无比。

人处在寻常时，气道间尚有弯折，可若是借了外力，便能够笔直通达。

岚棠他这样做，便不止想要贪唇舌之欢，而是要生生捅进喉咙。

我使尽全身气力，欲要挣扎，可重压之下，又怎么容得我抽身离去？

“爷……”真的是怕到打颤，我就连哀泣着向他求饶的声音，都几难辨听分明，“妾身不要……妾身不能……妾身不会……”

统统是一捅即破的低劣谎言罢了。

语无伦次，欲盖弥彰，岚棠当下便能够瞧出，我竟连这种红倌淫妓才懂得的花活，都曾习过。

“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抬起手捏开了我的下巴，岚棠笑得极浅，面上竟寻不见一丝疼怜。

“嘘，别哭。不是明白爷想要做的事么？既然是受过教的，便识时务些，全吞下去。

若我这时对岚棠坦言，自己在此道上学艺不精，他恐怕亦不会隐忍退让，迁就于我。

“文举兄可是说过，这事情若做不顺，吃亏受苦的总归是女子而已。”

曹文举污言秽语满嘴，这一句却说得公道实在。我如果拼死都不遂岚棠的意，这一场僵持过后，落败的只会是我。

我尽力克制着不再抽噎，试图将喉咙放软。

跪于我肩颈之上的岚棠，待缓过初时劲力，方喑哑着原本温柔的嗓，断续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