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风声吹走了永瑜的声音：“永琮，胤禩……当年……我……对不起……”

对不起？皇父啊，事到如今，谁对得起谁，谁又能说得清啊……永琮知道永瑜在说什么，却不想回头也没必要再回头了。

承乾宫里，和孝收起元光镜，满脸八卦的问永基：“我说，你那个八弟是不是对康熙有那个意思啊？”

永基抓着下巴琢磨：“上辈子没看出来啊？莫非……可能……也许……”

和孝切：“你说了这半天倒底有没有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永基切：“当胤礽时天天忙着和胤褆掐，谁有时间管他个小豆丁。不过啊，孤当年倒是听说这个胤禩在府里养了不少小倌，差点被自己福晋闹死。”

和孝摆手：“算了算了，随他们折腾去。对了，明天的家宴你是怎么安排的？”

永基道：“还能怎么安排？就安在愉康楼，皇父带着我们坐在楼下，你们女的坐楼上，前面是戏台子，孤看了一下，这回连小燕子都带了个团进宫，打算表演歌舞呢。”

夜宴上

凤翎出来说：“永琪被萧剑的师父打晕关起来了。”

永基问：“没杀他吧？”

凤翎摇头：“那些人打算把永琪装在箱子里带进宫，关键时刻能用来当人质。”

和孝道：“找个人替换就行了。”

凤翎点头：“四阿哥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一进宫，就立刻带人抓剩下的大乘教众。”

永基甩扇子：“那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和孝切：“大冬天的耍扇子，你也不怕冷。”

第二天，家宴如期举行，白天是文的，吃饭啊，送礼啊，赏赐啊……晚上是武的，表演啊，唱戏啊……行刺啊……

晚上，吃过了饭之后大家聚到了戏楼之前，太后带着妃嫔女眷在楼上坐着，楼下皇帝皇后带着诸家皇子皇孙等男丁坐好，这就等着开始了。

先是一套吹牛拍马，再来一段歌舞升平，然后皇帝给太后送礼，皇后给太后送礼，妃子们给太后送礼，皇子皇女皇孙皇……之类的给太后送礼，加上大段不用花钱的吉祥话、客套话、废话空话马屁话……这些都完了，就是众家皇子们送给皇帝皇后太子的礼物了。

永璜最大，他带着自己两个儿子表演了一场剑舞，送给永基一块他从缅甸费了大力气弄来的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块翡翠，嗬那个大啊，足有十米见方，价值无法估计。众人见之无不称奇，只有被永基拉来凑热闹的善保脸色苍白。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块翡翠正是自己上辈子偷偷藏起来的那个，没想到啊，到了这辈子还是归为皇家所有。

永琏没有回来，但他的书信和礼物被拿出来展示一番，也算露了脸吧。

永璋使用仙法变了个小魔术，博得个满堂彩，送给太子的礼物是亲手画的一张《江山如此多娇》大画，太子大乐。

永珹不在，派自己的儿子顶缸，几个小的一搭一和背了段论语，送上礼物就行了。

轮到永琪了。永琪起身执酒杯笑：“皇父，皇额娘，太子殿下，臣永琪先以此酒敬你们一杯，恭祝皇父寿与天齐，皇额娘青春永驻，太子爷身体健康，大清国泰民安。”说着一饮而尽。

弘历早就知道这个永琪是假的，但看扮皇后的凤翎不动声色也就喝了。

永琪又说：“皇父，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家宴之际，所有亲人齐聚一堂。儿臣本该备份厚礼送与皇父皇额娘，怎奈儿臣此身所有皆为皇家所赐，无论送什么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根本无法表达儿臣的心意。所以儿臣特意在民间找到一些身怀绝技的高手来为皇父额娘表演，能博尊亲一笑，也算儿臣尽了孝道吧。”

弘历哈哈笑：“好一个羊毛出在羊身上，闹半天你们这帮小子送礼，到最后还是朕花钱啊？行，那就快点吧。”

皇帝这么一说，众人都乐了。永琪也不在意，摆手吩咐人准备表演。

这个杂技班确实有两下子，吞火吐剑、顶缸跳环、空中飞人、胸口碎大石轮番上阵，看得大家眉开眼笑，皆夸新鲜。他们也确实很少看这种纯民间的东西。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永璜只看了一会儿就皱眉头了。他能看出来，这些表演的人武功不低，有些还是绝顶的高手，那个表演空中飞人的分明是在查看宫中地形，他们想干什么？

永璋心知肚明，只是看着永琪不动声色。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节目，由团长亲自表演：蒙眼飞刀！

萧剑走上台，先是用布条绑住眼睛，而后向众人展示自己手中的飞刀说：“各位，小人能进宫来为各位贵人表演节目，实在是三生有幸了。各位请看，小人用来表演的飞刀全是以纸制作的，只在刀尖上有一点锡铁，所以纵使小人失手也绝不会伤人性命。在此大喜之日，若是伤人见血就不好了。因此等下小人表演之时倘有失手之处，各位贵人也只当是碎碎平安，莫要怪罪才是。小人在此代全体成员多谢贵人了。”说着团团的打了个礼，逗笑了楼上楼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