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你们果然不要我了!”
“哥们,能正经点儿吗?你三岁吗?”
向君华决定从今天起讨厌醉鬼。
他被冯晓抱住大腿哭诉半天,怎么说都说不听!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屋子还要被疯魔这个家伙嘲笑。
“这难道不是说明你和他们两兄弟关系好吗?”
向君华嘴角抽动:“各取所需,算什么关系好?”边说边不以为意的坐在桌前,提起茶壶给自己道了杯茶。
滚烫的热水冲泡绿芽,清新的香味渐渐在空气中浮现。
疯魔来了兴趣,招招手:“给我也来一杯!”
向君华挑眉,甩手把茶壶和茶杯丢过去,似乎根本不担心一壶热水就这么给人洗脸了。
“自己来!”
疯魔眉梢一挑,手里拿着的墨绿色竹笛一点一挑,茶壶和茶杯同时落在圆润细长的竹笛上,稳稳当当,平坦的就像是放在桌面时。
“小气。”他抱怨一句,就拿起茶壶点差,水面飘起的抚摸被他一吹,荡开翠色碧波。
“你对人情关系是不是要求太苛刻了?要知道人之所以能和另一个人相处和谐,首先就是因为自己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或赞美,或物质,或人情,或有形与无形之物。你这人特别不讲道理,非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企图的情谊才肯接纳,但这世上又有何人做得到?就算是温池舟最初,不也是怀抱利用而来吗?”
“……”向君华啜了一口茶水在喉间滚下,“你看的透,我看的就不透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走,人与人的相处不过是为‘得利’,我宁愿损失这份利益也想要一个干净,那就不允许有人玷污了这份纯粹。”
疯魔道:“偏执!”
向君华无所谓的耸肩。
“偏执就偏执吧,我只不过觉得这样最公平。我不从他人身上得利,别人也不用想利用我来得利。这样做的结果是孑然一身,那我甘之如饴。”
“怪人!”疯魔再次断言。
向君华笑笑,他想起过去自己总是离正常人很远,和许多奇怪的家伙很近,不过这也就不用告诉疯魔了,不然他更有话题来调侃自己。
“可是温池舟又有什么不一样?”疯魔一直对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感到好奇,尤其是在和他接触过之后。
在疯魔看来,不论是温池舟还是向君华这两个人都有一种旁人没有的偏执!
一个执着于过于“干净”的环境,这个人想要的非是天上净土不能解决,可同时这人又有非常现实的一面,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极端自我,又是多么的荒诞滑稽。
基本上是没可能实现的,就像是理想国,桃源乡一样,只存在在他所批判的社会的反面,是他用来批判的举证。
实话说,疯魔觉得向君华这样下去早晚会变成一个孤僻的疯子,内心深处的执念得不到任何人支持,最后只有崩溃毁灭一途。
这点儿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一个样子,人要活下去,首先要学会向自己妥协。
可他学不会妥协,最后只会自我毁灭。
其实疯魔也觉得有趣。
自己居然遇上两个学不会妥协的家伙。
除了向君华,另一个人自然就是温池舟。
而这两个执拗的家伙居然还凑到一起,居然没有像是两把神兵利器互击一样折断,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
有意思的事情他就特别想要掺一脚,所以他就做出这种在当事人看来非常八卦的嘴脸,闹得向君华十分不耐烦。
“闲得无聊就去找事情干,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看城堡里的人被惊吓已经看够了,我现在就想找人说说话。”疯魔十分任性的说完,然后就盯着向君华不放。
过了一会儿,向君华终于放弃和他讲道理,随口说了一句。
“他其实也是一样的。”
疯魔兴致大增,忙问他:“那你为什么愿意和他在一起,没理解错的话,他本该是你最讨厌的类型?”
是啊。
为什么呢?
这也是向君华头一次多次作出思考,他半是迟疑,半是犹豫,像是感叹一样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学会向世界妥协,先学会了为彼此让步吧。”
不是我,而是我们。
说明温池舟跟向君华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如说,这方面作风强硬的温池舟学会了为所爱之人退让本身就殊为难得。
疯魔闻言,不免惊讶的道:“谁?那个顽固不化的文客?温池舟?”
向君华笑道:“我不说的时候你追问,我说出来你又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还不是你的话太匪夷所思了!”
疯魔惊讶的甚至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跨到他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