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就有一个成为梅隆导演第二的机会，放在了他面前。

波特菲尔德导演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女孩们身上，她们都还十分年轻，在拍摄间隙，还会追逐打闹一番，或者嘻嘻哈哈的分享一包零食。

但是现在，她们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一个挨着一个，坐的十分的亲密，桌子上摊开了几本剧本，女孩们低下头，宛如一群雏鸟，围在了剧本旁，叽叽喳喳。

不用细看，波特菲尔德导演也知道，她们正在热烈的讨论剧本，正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这个年龄的女孩们，都难免有些小脾气，可喜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拍摄，她们已经磨合的非常好了，并且知道，在剧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拍好自己的戏。

而现在，如果波特菲尔德要撤换掉其中之一，再塞进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女孩，他非常清楚，这等于往沸腾的油锅里加入一滴热水的行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她们会愤愤不平，会开始彼此仇视，怨恨，而这些，都会成为拍摄中的隐患。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为雷奥哈德推荐的女演员，新建一个角色。

但是雷奥哈德开了这么优渥的条件，这个女孩的戏份，便不可能只是一个出场一两次的路人甲。

女一号绝无可能，女二，或者女三。

加入一个戏份如此重要的配角，整个剧本都要重新改写。

波特菲尔德导演不由苦笑，那意味着他之前半年的准备工作全部作废，半个月的拍摄也要重头再来，而女孩们磨合的情况如果不好，剧组的拍摄一旦陷入停滞状态——

他刚刚还在畅想的，万民瞩目万众期待，瞬间都要化作泡影，

波特菲尔德导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话筒另外一端，等待他答复的雷奥哈德，认真的说了句：“抱歉——”

雷奥哈德眉头深深的皱起，“为什么？”

为什么他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无异于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波特导演还要拒绝他？

波特菲尔德导演被他问的一愣，细细的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慌乱之下，他脱口道：“您不妨去看看克里斯托导演最新发布的推特。”

挂了电话，波特菲尔德导演一动不动，宛如石像一般呆坐着。

他的副导演煮好了两杯热咖啡，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放到了他面前一杯，自己端起另外一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看到波特菲尔德导演面前一动未动的咖啡杯，愣了下。

察觉到老友的不对劲，他忍不住问道：“波特，拍摄不是非常顺利吗？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以后，第一集 就拍摄完成了？！”

波特菲尔德慢慢的转过头，双目失神的看向了老搭档：“你相信吗？我刚刚拒绝了雷奥哈德——”

“雷奥哈德.汉密尔顿。”

不待副导演接话，他声音低落的继续道：“他愿意出演我执导的任何角色，甚至包括童话改编的王子！他还愿意带资进组——”

仿佛嫌老友还不够吃惊，他语气沉重的又补充了半句：“没有上限！”

波特菲尔德导演慢慢的抬起眼，不出意外的看到老友半张嘴巴，一脸吃惊的蠢样，他不忍直视的别开眼，轻声道：“他想推荐他的朋友，进入《使女的战争》剧组——”

二人同时沉默下去，深深知道老友脾气的副导演，已经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雷奥哈德。

半晌，波特菲尔德导演声音极小的问了句：“我是不是有点蠢？”

副导演的声音同样非常的小，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回应了他：“是的！”

他顿了下，果断又捅了一刀：“不是有点蠢，是非常的蠢。”

波特菲尔德导演猛地抬起头，和面无表情的老友对视片刻，两个人突然一起大笑起来，副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道：“多想无益，来吧！今年的艾美奖可是等着我们呢！”

波特菲尔德笑意越深，他扭过头，双手在唇边围成了个喇叭，朝着不远处的女孩们大吼出声，“姑娘们，准备！我们要开始战斗了！”

看着嘻嘻哈哈你推我一下，我挤你一下，热热闹闹的跑过来的女孩们，他心里到底忍不住感慨万千——

这些傻姑娘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爸爸为了她们拒绝了什么！

……

雷奥哈德挂了电话，眉头依然紧皱，波特菲尔德导演的话是什么意思？克里斯托？这和克里斯托导演有什么关系？

他立刻打开了自己几乎半辈子都没有登陆过的推特，在朋友圈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克里斯托导演的推特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