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淤血应该是那天粮仓出事的时候砸的，淤血本来是不严重的。”大白绷着张小脸，“但是，苏妈妈心情郁结，思虑过重，最严重的时候，刚才我试图缓缓用异能击碎淤血，可以感受到苏妈妈的抗拒。颅内淤血本身风险就很大，苏妈妈不配合的话，也没有办法。”

大白有点抱歉，人的大脑和胸腔不一样，如果苏妈妈不配合，自己不敢在苏妈妈的大脑里有动作啊！

“大白，抗拒是什么意思？是我妈，她？”苏唐脸色一白，自己明白刚才看到苏妈的笑容时，莫名的不安感从何而来。

那分明是一种淡漠生死，已经做好决定在弥留之际对身边人的宠溺与无奈。

大白垂下眼帘，“是的，苏唐哥哥，苏妈妈自己其实是拒绝治疗的！对不起，是大白没用！”苏妈妈对大白很好，大白也很希望可以帮到苏妈妈。自己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花妖，现在竟然救不了苏妈妈，大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

看着苏唐发白担忧的脸色，大白自责愧疚的表情，花容止把两个人都揽在怀里，“没事的，我们可以和阿姨好好说清楚，事情总会解决的！”

温柔的声线给予了苏唐和大白希望的曙光，三个人看苏妈醒来了，就进去准备和苏妈好好谈一谈。

“妈！”苏唐还没说下文，就被苏妈暂停的手势打断，“唐唐，你先听妈妈说个故事，好吗？容止和大白也坐过来。”

被呛话的苏唐只能乖乖地和花容止，大白三个人坐在苏妈旁边。

看着三个孩子，苏妈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在舒展的笑意中显得很温柔。年纪过百的女人独有的岁月沉淀感和温柔的目光，让苏唐和花容止心情一下平静了下来，就连不大明白状况的大白都挺直做好，享受这种包容的，博大的笑容。

“我遇到苏唐爸爸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唐唐长得像他爸爸，可是唐唐爸爸年轻的时候可比唐唐壮实粗鲁多了！”想到年轻的时候，那个略带莽撞的英挺糙汉子，苏妈就笑出了声。

苏唐三个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苏妈的故事。

“我们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爱情啊，结婚只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还要有共同的信仰，爱党爱社会，当时我和苏唐爸爸结婚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反对。理由竟然是，苏唐爸爸长得俊，我长得漂亮，害怕两个人的结合，会让人意志沉沦，深陷婚姻不知奋斗！你们说，现在听来好不好笑？”

苏妈语气轻快很多的问话，让苏唐三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忆用这种微笑的方式说起，几个人的眼睛都有种莫名酸酸涩涩的胀痛感。

也不在意苏唐他们没有应话，苏妈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样式简陋甚至很落伍的金戒指，用手轻轻抚过，“我脾气压不住，容易得罪人，受了委屈他就会给我出气，政策改了之后，下海的第一桶金就是给我补了这个戒指。”

“妈，你…”苏唐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显无力。

“臭儿子，听老妈说完行不行啊！”苏妈嗔怪的瞪了苏唐一眼，又自己笑了笑。

“我就是奇怪，明明当时是为了一起奋斗，像干个事业一样结婚。为什么这么几十年，他突然一声不响的走了，我这心里，就被剜空一样难受！”

苏唐听着苏妈这样类似于遗言的话，不禁握住苏妈的手，“妈，你别吓我，爸也希望你好好的！”

捏了捏儿子的脸，苏妈摇摇头，“这么多年，你爸爸一直包容着我闹腾的性子，这革命友谊早就变成了扯不断的羁绊了！”拍拍儿子的脸，苏妈笑的很幸福，“我这辈子很幸运。有最好的丈夫还有最棒的儿子，真的没什么再奢求的了！”

“妈，我们不说这个话行不行，我们治好了就没事了！妈！”苏唐看着苏妈，咬了咬唇。

“唐唐，再让妈妈任性一次好不好！我这个淤血好的可能性也不大，让妈妈静静离开去找爸爸好不好？”

所有的不安和猜测被苏妈证实，不说苏唐，花容止和大白脸色都变了变。

“妈，我还在啊！想想儿子我啊！”苏唐把苏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想改变苏妈的想法。

“儿子，这本来就不好治，你爸爸也是为了救我才被砸的。唐唐，不是妈妈不珍惜生命，妈妈只是不想再做什么徒劳的事情了。有容止这孩子，妈妈很放心你！”

看苏唐不应声，苏妈只能再解释，“儿子，妈妈知道这个风险太大，与其冒着变成白痴失败的风险，妈妈想静静离开去陪你爸爸！原谅妈妈这次的自私好吗？”

花容止看苏唐抿着唇，一副抗拒的样子，也叹了口气，“阿姨，能不能为了唐唐，再试一试？我和大白在，治疗的风险是比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