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老元帅每次回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在家里感受到这种放送安静的气氛。

再看看西维尔的那份追踪资料，他过得比他大哥还要潇洒自在，偷录到的影像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重合的。

染头纹身带耳钉，化妆美瞳穿皮衣。老元帅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自幼规规矩矩，极为听话的次子，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学校门口开摊收钱，大草原上骑马狂奔，沙滩上迎着潮汐牵引，卷起裤腿捞贝壳……霍勒斯从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们这样有生气的时候。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总是垂着头，听从自己的训斥，顺从地完成学业、走上既定的人生轨迹。

西维尔和拉塞尔……有过这样畅快淋漓的笑容吗？老元帅记不清了。

无怪于资料收集有三五天延迟，就算是他亲自去了，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追踪到西维尔。他本身就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再加上刻意的伪装和一反常态的举动，想要及时跟踪显得很是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头无端涌起了一股躁郁气息。

“莫非我的方式错了吗？”霍勒斯自言自语道。

无人应答。

他烦闷地将虚拟文件拉到了删除的位置，想了想又忍住了，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收藏夹。

变了，都变了。

曾经的孩子们长大了，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了。但是等下一任选帝侯尤金登帝，军部势力重新洗牌，新的人上位，他们还会这样悠闲吗？

到时候知道了远离权力中心是怎样的滋味，自然会回到帝星，来祈求他这个父亲的庇护……

霍勒斯强行压下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脸上的神情愈发刻板严肃。

………………

伊瑟尔兢兢业业，将机械手变成了锋利的螺旋刀状，往椰子壳里刮下椰青的动作极快，处理好了地上的一堆椰子，就开始把椰青打碎成椰蓉，料理机响得嗡嗡嗡的，活像装修队拆家现场。

她正按照洛白的指示，将磨碎的椰蓉摊开晾干，动作细致标准，没有一丝颤抖，看得洛白十分心动。

这么听话的机器人，要是能拐到帝国来当帮厨，简直一个能打一百个。

殊不知伊瑟尔也在脑内思索：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就听从了这个和善的帝国人的话，帮忙处理食材……

太恐怖了，感觉只是被盯了一下，自己好像马上就要下锅……

趁着洛白转身剖鱼，三下五除二除掉了鳞片和内脏，伊瑟尔偷偷咬下了一口椰子壳。

呸，苦的，好难吃！

又大又肥的鲜鱼被处理好，放在一口大锅里，足足有半米长，够四个人吃的分量。海鱼刺少，浅水区的鱼全靠吃些磷虾浮游物生存，腥味小，也不知道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

洛白只是往鱼身上划了几刀，往鱼腹中塞了姜片和葱结去腥，就开火煎鱼，等待鱼皮渐渐焦脆，染上焦黄的色泽，紧绷绷地将细嫩洁白的鱼肉裹住。

他还没有调味，只是撒了一把细盐。鲜鱼本身就有一股原汁原味的清甜，无论怎么做都很香。

紧接着他用辣椒、蒜末、蚝油、五香粉等佐料调出了一碗香辣汁，沿着锅边倒进去，还加入了千张、土豆等各种食材，和鲜美的烤鱼一起炖煮。

盖上盖子烹煮，锅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烤鱼在锅中滋滋作响，蒸汽翻腾，汁水咕嘟咕嘟冒泡，让白嫩的鱼肉也跟着不断跳动，颤巍巍的，柔嫩至极。

伊瑟尔感觉自己0001秒的运算速度卡壳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什么时候能吃？椰子也要放进去吗？那个不好吃能不能别放了……”

“谁说椰子不好吃了？”祖依莱正将搅拌好的牛奶、糖和淀粉混合物放进模具，镇平气泡，头也不回地说：“牛奶小方可好吃了，你们联邦人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

祖依莱先学的是简单易上手的甜品。椰蓉牛奶小方只需要将食材混合，搅拌加热，再冷藏定型就好，吃起来好吃，做起来也不费力，洛白全程没有指导，想看看这个颇有天赋的徒弟能学成什么样。

刮刀抹平了模具上起伏的地方，冷藏半小时后，凝固好的椰奶小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固体的牛奶，乳白色凉冰冰的，稍微碰一下就能看见它颤动，q弹又可爱。

祖依莱将它切成四四方方的小丁，每个都差不多大小，然后又要来了伊瑟尔辛苦刨下来的一盘椰蓉。

牛奶小方在盘子里打个了滚，出来的时候就裹上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椰蓉，散发着椰子的清香，又被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

与此同时，烤鱼差不多也好了，鱼肉熟透，鱼皮金黄，散发着强烈的香气。虽然已经关掉了火，余温犹在，解开锅盖时汤汁咕嘟作响，让香气飘洒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