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得对，我承认这一点，无论如何，她已经害死了这些人，你消灭她是理所当然的。”安妮微笑着，“但她呢，那个被你杀了的女孩，你真的清楚她害死了人吗？”

塞西尔的身体一僵，心脏的部分很难受。

“我问你，她害死人了吗？”安妮提高了音量，“你把那些人的死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就因为她的过去，她过去是在恶魔城堡中受培养，可不代表她就会去害人。”

“你因为你的傲慢无知杀死了她。”她一遍遍地提醒着他，就像刚才被他杀死一样。

塞西尔也在接受着惩罚，那把圣剑变得更加滚烫，握在手里，他的灵魂都疼痛不止。

他张开漆黑的翅膀，在城堡内找寻女妖的踪迹。

安妮跟在他的身后，搂过他的肩膀，“既然很疼了，就不要再拿这把剑了。”

她眼神缠绵，伸手握着他的手臂，她的紫眸散发着光芒，“既然很累了，就不要再孜孜不倦地执行任务。”

“你已经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她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如她所想的那般冰冷。

他怔愣着，忽然清醒过来，眼眸变成了银白色，那凛冽的威仪令她退后了些。

“女妖生前是精灵，她们用动人的美貌去操控他人，令那些人痛苦。”伴随着他的话语，城堡里的景象变了。

城堡内变得极其华丽，城堡主人带回来了一位异常美丽的精灵，他对她一见倾心，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主动献上。

美丽的精灵到来，城主的妻子变得忧伤起来，她终于照着镜子，觉得自己老了，变丑了，而精灵是长生不老的，她永远是那么美丽。

城主妻子为此痛苦不堪。

城主的女儿因为父母不和睦，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她从一个开朗的女孩变成了阴暗自闭的人。

城主的儿子开始把视线落到精灵身上，有一天，城主发现了儿子对精灵的爱慕，父子二人发生了争执。

“不准你觊觎她，她是我的。”城主把他的儿子处死了。

他的儿子一死，城主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他都做了什么，因为一个美貌的精灵，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他把精灵也杀了。

精灵死后化作了女妖，她得到了黑暗力量，开始复仇，没有太阳的日子里，她总是发出绝望死者的微弱哭声，哀嚎着，令所有人品尝悲伤，然后在悲伤中慢慢死去。

塞西尔冷漠地说道：“看，她的存在令他们都痛苦不堪。”

安妮讥讽地看着他，“可我觉得，精灵也很倒霉，他们因为各自的**而痛苦，城主对爱情的**，城主妻子对美貌的**，女儿对父爱母爱的渴望，儿子单方面爱慕精灵，他们所有人的**却让一个精灵背负骂名。”

“他们把自己的不堪都推到了一个美貌的精灵身上。”她紧盯着塞西尔，他的神情震惊，“就如同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一个女孩身上。”

安妮围绕着他飞行，毫不迟疑地打击他，“你认为，她用她的美貌引诱了圣骑士他们，导致大陆陷入了黑暗，可事实并非是这样。你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便是你最大的错。”

塞西尔的眼神混乱起来，他周身发起了一场风暴，他的金发飘扬起来，眼眸变成了白色，一个陷入疯狂的天使。

他在自我怀疑，他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

安妮望着这一幕，她并没有预期中的开心，唇角却是扬起了。

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拨开了风暴，她捧着他的脸颊，亲吻着他的唇，“塞西尔，你太累了，你该放下了。你现在这么做，持续不断地行善，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亦或者为了报复自己吗？”

那身银色盔甲落下，他强健的身躯上早已布满了伤痕，每用一次圣剑，那一剑同样在刺向他自己。

一道道红痕分布在他的身上，割开了那肌理分明的腹肌，伤口令他显得异常性感。

塞西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垂下眼眸，眼里酝酿着强烈的风暴，他一副被玷污的模样，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算了吧。”安妮在他的唇前轻声呢喃，“不如来做快乐的事情好了。”

堕落是那么的简单，只需要轻轻跨出一步，而为了维持善良，则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

塞西尔身体僵硬，他背后的巨大双翼合了起来，将她整个人紧紧地裹了进来。

黑色羽毛从天而落。

第131章

安妮被裹在羽毛之中, 她的心脏突然一疼，诧异地抬起头。

黑色翅膀再次展开，她低下头，胸口有一把圣剑穿过。

与此同时, 塞西尔的胸口又多了一道伤痕, 伤口呈现血红色, 深深的一道口子, 他抬起的眼眸阴冷，“你在引诱我腐化堕落, 你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