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宗逊越说越急,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翻起了白眼。
岳秋洋收回手,冷淡平静地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的佣人,说:“让医生过来。”
看着岳宗逊接上氧气面罩后,岳秋洋走出了书房。
岳宁跟在他身后,想了又想,小心地问了一句:“爸,刚刚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吗?岑善克真的是……”
“不是。”岳秋洋打断他的话。
“可是……”
“岑善克是孤儿不假,他连父亲面都没见过,从小被母亲带大,但是说他父亲是日本人,是谣言。”岳秋洋说:“那时候人心惶惶,被打成汉奸和资本家的人天天都有。”
父亲的血统被恶意猜测,岑筠连自然也背上了杂种的骂名,岑善克是立有军功的成年人,没人对他做什么。
而岑筠连……
遥远的记忆从回忆海中翻出,依然还清晰恍如昨日。
“爸?”岳宁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岳秋洋捏了捏鼻梁,疲惫地说:“……让集团公关做好最坏情况的准备。”
……
一天后,岑溪把梅婧留在洛杉矶,独自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走出出口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引颈翘首的少女,单单是望着她,这一路上的疲惫好像都不翼而飞了。
岑溪张开双手,示意她来一个欢迎的拥抱。
岑念轻轻抱了抱他,飞快离开时,胸口里的心脏咚咚直跳。
“是齐佑送你来的吗?”他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去了彩虹中心,然后坐机场专线来的。”
“下次让齐佑送你。”岑溪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会担心的。”
“你在美国办的事顺利吗?”
“顺利。”
岑念闻言,不再追问。
这是他们不用言明的默契和信任。
就像是要把这几天没有说过的话全部补回来,岑溪在岑念的卧室里留到深夜。
他提前托运回国的行李箱此刻就在岑念卧室里,里面装的全是礼物。
在美国的这几天,他的时间也不是全花在了警局和酒店里,他去了不少地方,每次看到什么新奇好看的东西,都忍不住买了下来。
他一个一个礼物的拿出来,挨个说着买它的缘由。
满满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贵的便宜的都有。
对岑念来说,里面装的不是礼物,是心意。
她对谭旌一事心有疑惑,可是她决定什么都不问,她相信岑溪自有分寸。
岑溪帮她把一行李箱的礼物都找地方放了,看了眼就快指向零点的时钟,开口道别。
他开门走出后,看见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岑筠连。
岑溪平静地带上了身后的房门,视若无物地进了对门卧室。
岑筠连面色尴尬,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妹妹房里?”
“你站了那么久,难道没听到一言半语吗?”
岑筠连尴尬地笑了两声:“没多久,没多久……”
“只要你听见了,就不应该再问这种问题。”岑溪说。
“好,不问,不问……”岑筠连说:“我是来……”
“来给岳家做说客的。”岑溪先说出他的台词。
岑筠连咳了一声,说:“我知道谭旌和林家有仇,但你也不该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么……岳家对我们岑家有恩,你让我夹在中间很尴尬,一方是我多年好友,一方是我亲儿子,你让我怎么办呢?”
岑溪无动于衷,笑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岑筠连说:“谭旌当年是造谣了生命制药,既然你用赌场让他欠了债,那就让他倾家荡产得了,做人留一线,不用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既然做了岳家说客,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为一个八卦杂志主编忙前忙后吗?”
“……”
“你猜到了。”岑溪笑着说:“你猜到了,却还是要让我放弃?”
“……现在再来追究过去的事有什么意义?”
岑筠连避开他的视线,说:
“商场如战场,你是年纪还小,不知道这种事在商场有多常见,我们不该一直想着过去谁让我们遭受了多少损失,而是要往前看,未来谁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利益……你要是再冥顽不灵,再不放人,我就……”
岑筠连没有底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别说威慑别人了,就是威慑自己也做不到。
“你就怎样?”岑溪笑道。
岑筠连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就冻结你的信用卡……”
他话一出口,自己都脸红了。
他给岑溪办过信用卡吗?岑溪不是岳尊,难道冻结信用卡就能让他乖乖低头吗?
“你还记得给我办过哪张信用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