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番外(149)

沙哑的嗓音一出口,瞬间激起长安的鸡皮疙瘩:“我有惊梦之症。”

长安翻白眼的动作一愣,低下头。

“夜里离了安魂香便无法入睡。但安魂香这种不能常用,久了也会失效。”周和以低头凝视着被子上的玉兰花,“我在你身边的话,会睡得更好一些。”

长安:“……”这突如其来的女主待遇是怎么回事?

“我,本王不会占你的便宜,”周和以飞快地瞥了一眼长安,复又低下头去。半夜惊醒,长安此时的亵衣只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这阵子养得好,她胸前的轮廓颇为触目惊心,“你大可放心。”

低哑的嗓音,连哈气声在黑夜里清晰入耳。

“……所以?”长安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想承认自己被这声音给电得发麻。

“本王往日爬你床榻,确实是本王欠考虑。”周和以的头低着,就没怎么抬起来过。“你未过门之前,本王决不会再冒犯你。”

“所以你睡在脚踏上?”说半天,长安总算懂了他的意思。

十九王爷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衣着单薄地坐脚踏上。脸在黑暗中,莹白又俊美。

“你的伤……”虽然问有点多管闲事的味道,但长安还是没憋住。坐得位置较高,此时从周和以大开的衣领看清了里头还包着绷带。想来也是,那么重的刀伤,没个三四个月的休养是绝不可能好的。

而且周和以的脸色也瞧得出来,十分憔悴。

“无碍,”周和以很是不以为然,淡淡道,“小伤而已。”

“那是小伤?”长安真吃惊了,若她没记错的话,那至少有两寸长,且伤口不浅。“说真的,流那么多血,你还能活过来都算是稀奇了……”

周和以还是那副俗所谓的态度,“……我早就习惯了。”

“……”长安眉头蹙得绷紧,不可否认,她这间歇性泛滥的同情心又爆发了。十九王爷这般尊贵之人,要什么有什么,她居然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

……好吧,确实有点可怜兮兮的:“你,可是要上来睡?”

话音一落,长安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是,我是说,我把床榻让给你,你睡。我去别处找地方睡一宿。”

周和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长安忽然反应过来。这该死的女主待遇,这人是必须睡在她身边才能睡得香。等意识到这一点,长安悄悄地涨红了。虽说大大咧咧习惯了,堂而皇之邀别人上榻,确实有点过。

刷地一下扯过被子盖住,长安扭头就倒下。

周和以全程就十分安静地盯着她。好半天才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被子的一角:“喂,你不是说给本王盖?”

长安背对着他脸朝里,手一挥,把被子挥下去。

被子砸身上,王爷眼里才闪过一丝笑。

长安光秃秃地冻了一会儿,受不了,默默从榻上爬起来。而后看也不看脚踏上的人,赤着脚便去翻箱倒柜。京城的冬日夜里冷得厉害,红雪怕长安冷,给她这屋里备了好几床褥子。长安翻了一床出来,抱着就又躺会了床榻之上。

屋外的寒风乎乎地刮,两人便这般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地睡了过去。

翌日,天没亮,脚踏上的人十分自觉地消失了。

长安看着窝成一团的被子,坐在床榻上发了一会儿呆。等屋外红雪红月在低声唤她,长安才电光火石想起一件事。周和以的这串珠串,她忘了,还没还给人家呢!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这人怎么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溧阳王府,王爷勾着嘴角披着雪色从外进来。

方自仲早在门廊前候着,满脸堆笑。他是早已从暗卫处知晓了主子的去处,心里喜得不知多少。毕竟他是自周和以出身便伺候在身侧的,说是奴才,但当真是看着周和以长大。自家主子哪里都好,就是对女.色上毫无兴趣。若非知晓周和以对男色也没兴趣,他都要忧心主子将来是不是无人承接香火。

“主子,可要沐浴?夜里太冷,洗个香烫也好去去寒。”

周和以还是那身单薄的衣裳,脸色苍白,眼神却透亮明快:“你且下去备吧。”

虽说刀伤不便于沐浴,但自家主子素来不在意这些,小心些也不碍事。方自仲乐颠颠地下去备水,周和以才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他的屋,地龙还是长安在时给烧的。得了女主子的准许,方自仲烧得可用心了。

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与寒气相冲,王爷瑟缩了一下,不自觉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男子沐浴本就快,周和以虽说颇有些讲究,但一个时辰也差不多都收拾妥当。下人早已在膳厅布好早膳,沐浴更衣后,便去了用了些吃食。因有伤在身,他如今吃得也少。这方才将将吃好,屋顶就立即落下来个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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