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528)

陆俭心头一紧:“难不成是长鲸帮动手了?”

敢炸府衙,这是多大的胆量?而且只是为了杀他,未免也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有这可能,你这两天可有什么要见的人?”伏波没打保票,直接问道。

陆俭思索了片刻才道:“只跟瓷器行的马掌柜约了会面,其他都不重要。”

伏波立刻颔首:“我会派人去查查,若是对方要改时间,也记得告诉我一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没几个有心谈生意了,陆俭了然颔首。也没有叫婢女,自己起身披上了衣衫。

头也没梳,脸也没洗,身上就更别提了,陆俭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狈。然而看向伏波时,他才注意到对方衣衫整洁,根本就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这是在守夜,还是和衣而睡了?心头不觉有些软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口。如今局势紧张,那两句不痛不痒的劝慰,还是咽回去为好。

有伏波坐镇,陆府的慌乱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众人枯坐到天明,消息才传了过来。的确是府衙被炸了,听说塌了一节院墙,还死了十来个衙役。新任的刘知府已经连夜派人去请救兵,街上也戒严了,说是要抓捕贼人。

“先拿府衙开刀,这是在嘲讽我吗?”陆俭已经收拾停当,又是一派翩翩公子模样,可惜熬了一宿,难免有些眼底发黑,脾气也称不上多好。

当年劫狱案是正相反的操作,他和陆氏的人马火并,让孙元让去府衙的死牢里捞人,现在可好了,先去炸府衙,却没有当夜来攻打陆府,这不是嘲讽又是什么?

伏波却未作答,只是盯着番禺城的地图,像是在思索什么。

陆俭深深吸了口气,也不打搅,又等了会儿,伏波才道:“既然当夜没有来人,就是打得别的主意。炸府衙绝不是为了恐吓或是嘲讽,而是另有安排。”

陆俭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们想把罪名推到赤旗帮身上?会不会还有后手?”

如此厉害的炸药,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要是在这事上做手脚,就难交代了。

“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伏波扭头看了陆俭一眼,突然笑道,“今天上午就在家歇一歇,看看马掌柜那边是何反应,过两日安静了,再出门即可。”

这是什么操作,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吗?陆俭忍不住道:“贼人们有那么厉害的炸药,若是用在陆府,恐怕也难以应对……”

“只是这样的炸药反倒好办了。”伏波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陆府和赤旗帮是两套班底,哪怕朝夕相处,陆俭也猜不透伏波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在等待的耐心他还是有的。推了所有差事,他一天都未出门,下午马府就派人来,说是城里不安稳,取消了两人的会面。又等了一日,街上就只剩下些衙役兵卒了。

“咱们也该出门转转了。”伏波找到了陆俭,开门见山道。

陆俭心头一紧:“已经查到了?要去哪里?”

如果没有线索,伏波又怎会让他上街冒险?

“银行,交易场已经停了两天,该恢复营业,安定人心了。”伏波答道。

“去银行会不会太早了,万一贼人在交易场下手怎么办?”陆俭不由皱眉。交易场向来人挤人,要真出问题了,恐怕谁也没法担待。

伏波却摇了摇头:“你一直不露面,他们才会对银行下手。若是你露面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是拿他做诱饵啊,陆俭笑了:“那帮主可有把握?”

怎么说也是拿他的命来搏,又不肯详细说明,问上一句也不过分吧?

伏波并没有闪避他探究的目光,只道:“放心,我会跟着你的。”

这就是以命相护了,身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陆俭长身而起:“那小子就听帮主安排了。”

因为前日府衙的大案,这两天番禺城里萧条的厉害,敢上街的都没多少人了。若是一般的厮杀,真不会闹出这样的效果,实在是那爆炸太过骇人,连府衙都敢炸,还有什么不敢的?

如此人心惶惶,那些出门的达官显贵也是有多少亲随护卫就带多少了,一架架马车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实,只恨不能背个乌龟壳子出门了。

因而陆府的车队也瞧不出有什么出奇的,二十个护卫左右簇拥,保着中间的马车缓缓而行,一派标准的惜命做派。

谁料刚刚走出巷口没多久,就被一队官兵拦了下来。为首的百户扶着刀大声叫道:“官府巡查,还请亮明身份!”

听到这话,车上匆匆下来了一个小厮,对众人行礼道:“官爷,这是平江巷陆府的车,老爷正要去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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