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25)

他想不明白。

“……没想耍弄你。”

林寒见一下被他抓住了手,有些愣愣的,随即别开视线,侧颜映着点点烛光,平添几许凉薄,“我想着,或许你也能喜欢上别人,就能明白情爱不过是那么回事,也能破除心魔了。”

慕容止看她这幅状似毫无干系的模样,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不无嘲讽地道:“我还没那么轻浮,能随意地对人生出喜欢。”

慕容止和以前很不一样。

他应当是平和的,温润的,对万事万物的包容如春雨降临,润物细无声。大多数时候,只是他在,就是一种无形的安抚。

不过他就算是在做着讽刺的事,由于经验不足,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伤人不及,很没力道。

林寒见任由慕容止攥着她的手腕,不去看慕容止的表情,视线落在屋内的各处摆设上。一副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难堪又难过的表情:

“我现在知道了。”

慕容止一腔想说的话堆在嘴边,汹涌的情绪冲击着他的理智,事到如今,面对着林寒见这幅表现,他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问她为什么做这一切?

还是问她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他面前来送死?

事情的指向已经很明显,她是为了所谓的“渡他”而来,一切逻辑都能说通,将她从始至终的轨迹都划分得明明白白。甚至,如果不能将他拉回正途,她都做好了死在他手中的准备。

……她愿意为他死?

不对。

她当初分明那么决绝无情,言犹在耳。那么多年她没有出现过一次,甚至离开他后,又和沈弃扯上了关系,世人都说沈弃有多么宠一个女人。若非遍布天下的追捕令,他恐怕至今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比起她迟来而虚伪的真心,这更像是反常的有所图谋。

慕容止松开了林寒见的手,瞥见她腕上被握出来的一圈红印。下一秒,视线移到她的肩膀上,那里蔓延着浅浅的血迹。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终于主动打破了这段沉默:“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林寒见有选择地说着实话,伪装过后,总要诚心才好:“我听说你入魔后离开了灵山,我便在魔界找寻你的踪迹,路上遇见了陆折予。他受人之托来找你,我想着他实力不俗,又能感知魔气,就跟着一块儿来了。魔宫不好突破,我先进来打探情况……本来是想让你移情别恋的,又想着陆折予能把你带走的话也不错。”

她抿了下唇,克制地道:“这里不好。”

慕容止神色冷淡下去,眉眼阴郁:“你同陆折予相识?”

林寒见诧异地眨了下眼,没想到那么大段话,慕容止抓出来的重点竟然是这个。

她正要说话。

慕容止便道:“是了,沈弃发的追捕令天下皆知,陆折予是他好友,怎么会不认识你?”

林寒见蹙了蹙眉,眼尾随着抬眸的动作上挑,分明是带着不快的情绪,却愈发显得整张脸妖娆勾人,剔透的眸中映着点点灯火,好似多情人的欲语还羞:“你想说什么?”

慕容止一错不错地望着她,眼底赤色分明褪去了,眼眶却悄无声息地再度染上绯色:“你和沈弃……他既然肯向天下发令来找你,你要什么没有,何苦来找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寒见静静地望着他。

她从方才起就保持着一种相对冷静的态度,全然置身事外地对他的一切质问与反应冷眼旁观,就像是在观看一出拙劣的戏剧。

慕容止本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心魔爆发,能在短时间内镇定下来已经是奇迹,完全是在那一刻被林寒见的种种行为震撼到了。这会儿他又隐隐有了控制不住的征兆。

“你若真甘愿死在我手下,最后关头就不该开口。”

慕容止越是生气,想法就越是剑走偏锋,他当下的陈述与其说是论断,不如说是自我说服与试探,“你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冒险在我面前暴露身份。”

林寒见觉得自己应该有点危机感。

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认为这事很难办,但面对着现在的慕容止,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紧绷神经、进行最高戒备,即便她能感觉到慕容止对她切实的恨意。

比起她这个明显身处不利的人,慕容止反倒显得更凄惨可怜。

他神智清明地打算来质问她,结果句句话都离不开她和沈弃的关系,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应该迅速用一些铁血手段来制服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是一对闹了别扭的情侣在吵架。

慕容止的理智防线并不牢固,他才刚刚经历了一轮大起大落。

林寒见就是在等他再度濒临理智失控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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