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面一点。不是。那边。”许致贤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抹了一下慕清秋的唇。凹凸有致的唇峰因为辣椒的缘故有点烫。

许致贤在抹去花瓣的一瞬，轻碰了一下对方忘记收回的舌尖。

花瓣湿湿的，舌尖也湿湿的。

许致贤缓缓收回手，找了一张纸，想把花瓣擦掉。

慕清秋的唇，软软的。

食指在印着花纹的纸张上擦着，许致贤脑袋里却这么想的。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的……

慕清秋愣住了，脑袋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因为深知自己喜欢男人，所以慕清秋一向都很注意与同性的距离，然而就在那人忽然靠近之时，冗沉而清冽的乌木香浸入心扉。

他徒然紧张起来，一瞬间，感官的敏锐度都放到最大。许致贤的指尖微热，还带着一层薄茧，触碰了自己最为敏感的神经。

仿佛一指直接摸到了心底。

“还想和你谈合作。”只听许致贤像个没事人似的，接刚才的话继续说。

“合作？可以啊，怎么合作。”慕清秋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心中却暗骂，死直男。

他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擦手的男子刚才滚动的喉结。

“沈家的行业错综复杂。最先靠轻工服装发家，只要柒染和木兮两个品牌不倒他们始终有收入来源，而且近五年他们的娱乐产业也发展壮大了，快赶上林达的影业了。房地产最近确实在不行了，但沈家在金融还占有一席之地。最近还听说姬华地产收购了英国的一个早餐谷物品牌。”

“沈家还想进军食品业？”慕清秋挑眉，“真是管太宽。”

“哼，她的野心可不止如此。”许致贤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声轻笑。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沈毅洪有什么野心。”

“不是沈毅洪，是沈春梅。沈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他二儿子沈毅洪也好，女儿沈帆也好都是为了所谓的家族繁荣奔波罢了。不过，沈梦晗倒是让我挺惊讶的，看着就像个单纯的小姑娘，或者，含着金汤匙的公主形容更为恰当，没想到居然和沈家断绝了关系，不惜和落魄画家在一起。”

“落魄画家？！”虽然得知沈春梅这一信息更关键，但慕清秋的注意力还是偏了，“谁说顾晌落魄了？他去年办个展还赚了十多万呢。他一张画可以拍卖几百万的好不好。你从哪儿听说的？”

“光羽日报。而且，那件案子一出，好多人都是这么说的。”

“哦……，那估计是为了保护顾晌的个人信息吧。你……”慕清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事情。

“知道。……顾晌？难不成是那个顾总的弟弟？”许致贤摸了摸下巴道。

“对啊。”

“怪不得。”

“只能一步步来了。” 俩人沉默半晌，许致贤最后说道。

“嗯。先把沈家挤出江南的市场，再议。”慕清秋道，“南方的市场好歹也占了他们百分之四十。”

“行，那今天先到这儿吧。后天圣昱就开张了，你还有不少事要忙吧。”

“嗯。去哪儿结账啊？”慕清秋起身问道。

“嗯？不用了。这里直接算作会所的费用了。”许致贤也起身，环视了一周，“你开车来的？车停在哪儿？”

“入口那里。你呢？又做地铁？”

“嗯。”

“你真的一点也不像总裁……”慕清秋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一没助理。二没专车司机。上下班还挤地铁。”

“没有助理是因为不需要，我喜欢坐地铁，可以观察到各式各样的人。”

俩人并肩上了楼，此时会所已经没什么人了。

“合作的事，对外……”

“知道，还是死对头是吧？”

“嗯。”

再次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走有些拥挤，于是许致贤让慕清秋走在前面。

快到门口的时候，深沉而宁静的乌木香再次袭来。许致贤突然靠近，帮忙推开了门。

门外灯光粼粼。

街道没有因为黑夜的降临而沉寂，反而更加热闹。隔壁楼上的KTV传来年轻男女的嘶吼声，慕清秋仰头望了望，倏而蹙眉道：“我从这边走了。有事给我打私号。”

“嗯……”

晚风涌动，树影婆娑。

许致贤站在门口没急着离开，看着那背影，夜灯下的慕清秋走得随意而自由。

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似乎也没有很软。

“呵。在想什么啊。”许致贤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魔怔了，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慕清秋关上门，没有急着发动，他从抽屉里随便翻出来一盘CD，放起了歌。

悠扬婉转的女声徐徐而来。

慕清秋把脸埋在手掌，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心境有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