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不起来……”也不知道是这么了，陈昼夜竟控制不住地双眼泛红，睫毛上沾着点点泪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遭受了什么呢。

她没看到自己的样子，却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刚进公爵府邸时，被威廉带到客厅里，好像喝醉了一样的人类女人。她的脖子上就有两个属于血族的獠牙孔洞。

陆乔说得没错，血族最会魅惑人。就是吸个血进食而已，居然搞得像……一样。

“来。”公爵绕过桌子，将她完全拢入自己的怀中，怜惜地摩挲着她的侧脸，“太久没有进食，刚刚有些饿慌了。你的味道很甘甜，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陈昼夜的双腿狼狈地扑腾了两下，仍是站不起来。公爵索性直接把她公主抱在怀里，毫不费劲。他抬头望向窗外：“天太热了，屋子里闷，我们坐在回廊下乘凉吧。”

陈昼夜在午后的诡异古宅里睡了过去，中途似乎听到扑扇翅膀的声音，安心了许多。

血族白天比她更能睡，公爵闭眼睡觉的时候居然还能稳住双臂，像雕像一样把陈昼夜卡在自己怀里。她醒来后觉得不舒服，悄悄换了个姿势，从侧躺变成了坐在公爵腿上。

“古斯塔沃。”她面对着公爵苍白的脸，深邃的轮廓，顺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嗯。”公爵睁开眼，两秒之内睡意一扫而空。

“我的母亲以前住在这里。”他拍拍她的背，示意她靠在自己怀里听故事。

公爵的母亲出生在任家这个大家庭，在当时的烟雨城，任家已占据首富的位置多年。时代革新，任家家主送活泼的女儿远渡重洋去学习，却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为家族招致了灭顶之灾。

当时的琉璃国内，只有少量来游历的血族，本土的兽族占据绝对优势。对于任鹭鸣来说，在绿宝石国遇见的血族是如此优雅迷人，和她在国内见过的男人完全不同。和费迪南亲王陷入热恋的任鹭鸣无法拒绝男人的一切要求，她带他来到故土，好好招待，却在某个充斥着惨叫的血色夜晚中，濒临崩溃。

“我的父亲早就想要将血族的版图扩展到琉璃国。”公爵漠然地说，“任家的兽族原身是蛟，除去那些上古就陨落的神兽外，他们是一国兽族绝对的领导者。但我的父亲，却带着手下，在一夜之间将他们转化为了血族。”

陈昼夜惊讶抬头：“兽族可以转换成血族？”

“是的。”公爵低下头，贴了贴她的唇，继续道，“兽族在濒死之际接受血族的鲜血，就能转换为血族。任家在遭逢大变后有过激烈的争吵，但最终永久生命的欲望和扩张吞并的野心让他们屈服了。于是，他们臣服于我的父亲，这片大陆上的血族也百年之中越来越多。”

陈昼夜问：“那您的母亲？”

“她已经去世了，就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公爵的声音里仍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她是这天地间最后一只蛟。”

陈昼夜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碎石遍地，灰尘满布的庭院：“您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将您的母亲也转换成血族呢？”

“我不知道。也许他想做一个实验，看看血族和兽族生下来的孩子究竟有没有足够的潜力。又或者他已经满足于自己的成就，不再想要杀戮。”

陈昼夜却想起威廉的父亲斗篷男说的话，说公爵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情种。她本想问费迪南亲王沉睡的原因，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公爵是个心口不一的人，表面看着冷漠，说不定心里也很不好受呢。

她本来是这样想着，但在透过公爵的眼睛看自己时，却见到了一张专注中带着心疼表情的脸。

“我……”她还欲解释些什么，脑海里却已经是一片空白，公爵也不想再说话，果断捏着她的下巴，嘴唇相触，舌尖深入，舔吮的动作竟隐隐透出一丝急切。陈昼夜绵软地配合着，手指在他的肩头无意识地轻抠，很快就被公爵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亲王大人，我们来迟了！”

双开木门经不起摧残，咯吱一声摇摇欲坠，波茨先生带着一群亲信鱼贯而入，同来的还有蝙蝠护卫队的成员。他们踏进院子时看清了回廊下的景象，尴尬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公爵迅速将陈昼夜胭红的脸按在自己怀里，颔首道：“辛苦你们了，先各自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波茨先生连连点头：“是、是，大人，我们这就找地方。”他话音还未落，身后的亲信就作鸟兽散。这还真不是比喻，陈昼夜亲眼看见好几只蝙蝠连衣服都来不及捡，一变身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

“等一下，波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