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感受着濒死的心悸感,面色青白交加,唇紧抿微颤,他破天荒地丢掉一身修养,低低骂了一声。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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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枕过来时,雨幕已经把整个古堡都罩了进去。
五楼,戚以潦卧室旁的书房里翻文件,手上还有没擦干的水迹。他听到下人的汇报,神情恼火地走出书房,质问坐在客厅的章枕,“不是通过电话了吗,你还出院干什么?”
章枕有些恍惚。三哥终于度过难关,捡回一条命,却失忆,被预谋已久的戚院长钻空子误导,白白伤心气愤,柳姨自杀……全是这一天发生的事。
“问你话呢。”戚以潦拍章枕的背部。
章枕吐口气:“三哥,柳姨和戚院长合谋的事,你处理了吗?”
戚以潦的眸色一沉:“人已死,尸体火化了。”他还没和他那个亲姐对峙,对方会来向他炫耀。
章枕捂了捂脸,胡乱搓几下,白白跟柳姨,这两人一个是他失而复得的弟弟,一个是对他颇为慈爱,相处了很多年的长辈。
柳姨不喜欢白白,她跟戚院长合作,是希望三哥能跟小灵结婚,活下去,也能为戚家延续香火。
这是她身为老忠仆的心愿,目的达成就自我了断,去地府见戚家列祖列宗。
站在章枕的角度,柳姨所做伤了三哥,也伤了茭白,伤了他。
“三哥,白白从来都不会拿着你的纵容无法无天,为难柳姨,给她使绊子,甚至挑拨你们的关系。”章枕表情肃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兰墨府的每个人。监控也可以作证。”
戚以潦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所有都没了,在修复。”
章枕:“……”
“你把白白赶走了。”他说。
戚以潦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没纠正他的用词。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白白沟通?”章枕逼问,他不是下属的口吻,是茭白家属的身份。
“公司四年的账目和发展,以及商界的局势,我都需要熟悉。”戚以潦的嗓音平淡,“等几天。”那孩子在,他没办法静心。
章枕来一句:“你就不怕他跟人跑了?”
戚以潦笑得不以为意:“几天就能跟人跑?”
“说不准,反正挺多人喜欢他的。”章枕轻描淡写,“去了大学,对他有好感的人会更多。”
戚以潦不笑了。
气氛怪得很。章枕刷起手机,关于三哥失忆的事,暂时还没消息泄露出去。
“把他的电话给我。”边上忽地响起声音,听不出情绪。
章枕给了,他聊了会就要走。
“三哥,别碰那个小灵。”章枕撑拐走到客厅门口,回头说,“你碰了,你和白白就完了。”
戚以潦的目光落在手机屏上,他在换屏保,怎么换都不满意,于是不耐地从口中蹦出两字:“多事。”
“我多事?”章枕窜火,难得地幼稚顶撞,“白白是我弟,要不是他喜欢你,我还不想让他当我三嫂呢!”
戚以潦偏了偏英俊的面庞:“我和他,睡了吗?”
章枕没听清:“什么?”
戚以潦重复上一个问题,并做了修改:“我干过你弟……”
章枕的拐杖大逆不道地飞了过去。
换做几个月前,戚以潦能轻松抓住,或者躲开,现在的他不行,肢体的灵敏度不协调,脑速也不稳,他的鼻梁挨了一下。
剧痛袭来,差点骨折。
章枕紧张地单腿蹦过去:“三哥,你没事吧?”
戚以潦捂着鼻梁,疼得不想开口。
“完了,白白最喜欢你的鼻子了,”章枕一边给医生打电话,一边嘀咕,“千万不能坏啊。”
戚以潦的面部漆黑。
“三哥,我这腿伤养得慢,暂时都不能给你办事,你把戚淮叫回来吧。”章枕挂了电话说,“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没出过差错。”
“我得回我那了,白白在呢,我怕他想不开。”章枕胡思乱想,忧心忡忡。
戚以潦一只手拢在受伤的鼻梁上面,一只手摆了一下:“赶紧走。”
章枕盯着三哥看了半天,三哥的时间跟他们不一样,是四年前的,不到三十岁。
他这时很明显地感觉到,四年前的三哥比四年后要年轻。
心态上。
现在仔细想想,三哥从里到外都疲的状态,是三年前开始有的,好像没有预兆。
章枕至今都不明白三哥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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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变小,章枕回到他在朗栎的公寓,进门前还在做表情管理,想着怎么开导他弟,哪知他开门进去,入耳的是嘻嘻哈哈的喜剧声。他穿过玄关那的鞋柜左拐,一眼就看见他弟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