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112)

倒不是说她目中无人,而是苏毓实在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将独身一人当成理所当然。到了古代以后,她虽考虑了诸多古代社会女性所受的限制,却不曾真切地感受过并心存忌惮。古代社会的法律制度不若现代完全,官大一级压死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并非是书上的一句空话。

闷闷地吐出一口郁气,她手指勾了勾飘在水上的葫芦瓢。

每日沐浴是苏毓的习惯,到了古代,苏毓也没改。此时拿起瓢子,往身上浇了一瓢热水。苏毓承认了一件事,她确实有些轻狂了些。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便是,她早已不是一个人。而作为徐宴的内人,徐乘风的母亲,她如今做任何事都必须事先考虑好会发生任何一种后果。

也不要总抱着侥幸心理,女子做事太出挑,没坚实的后盾做支撑,当真会引来祸患。

窗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似乎下的大了。金陵就是这样,白日里晴空万里,入夜便会阴雨绵绵。但这雨水至多下到三更。次日便又是大晴天。

苏毓在屋里反省,徐宴在书房读书。

白启山先生是当真看重他,自入学考核那日起,后面便明着表示会在开学之后收徐宴作为关门弟子。这年头,关门弟子的意义可跟一般学生的意思不同。有句老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也就是学生,关门弟子才称得上情同父子的师徒关系。

白启山老先生大半辈子,也就收了两个弟子而已。两个弟子如今人都在京城,一个是安平公主和九门提督安琥的嫡长子安贤人;一个则是定国公府旁支苏二爷的幺子,苏诚恒。收下徐宴,便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当然,如今收下徐宴,是确确实实有将徐家纳入白家会下庇佑的意思。

前些时候苏毓身上遭的那出事儿,白启山听说了之后也是震怒异常,不然也不会亲自去公堂听审。倒不是说他对苏毓有多爱屋及乌,而是他十分恼火旁人给徐宴惹事,妨碍他专心做文章。

徐宴这等资质,若能心无旁骛的做学问,必定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大儒。就算步入官场,只要步子走得稳,将来也必定成一朝能臣。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美?

徐宴如今还不得门路,白启山一方面是觉得要早点将徐宴收入白家门下,一方面又确实是因为惜才。总之,他不想徐宴这种有才之士被这些无妄之灾毁了。心里有了收徒之意,必然会对徐家人诸多偏爱。听说徐宴年纪轻轻,有妻有子。又听闻了苏毓一手好画,徐乘风肖父,便想着见一见徐宴的家眷。

不过徐宴觉得入金陵以后,学业上得白启山诸多帮助。白老先生几乎将自己私藏的书库都掏出来让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心中觉着,便是当真有来有往,也该是在拜师以后。届时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再让白启山老先生见苏毓母子,也算是名正言顺。

徐宴翻动着书页,低垂的眼帘间或地眨动。新题目才拿到,但对徐宴来说并不算太难。

他看书本就快,兼之腹中学识扎实,做文章也极快。

稍加思索,便有了思路。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笔,抬头看了眼已经黑沉的天。风吹得窗外的细雨斜着扫进屋里,将窗口那一块地淋得湿透。徐宴目光透过院子,看向了主卧。

主卧的灯是燃着的,纱窗上有纤细的人影晃过去。苏毓似乎在换衣裳,他清晰地看到纱窗上女子玲珑的身段和穿衣裳的动作……

起伏,高低,凹陷,甚至尖尖儿,当真是一览无余。

徐宴:“……”

闷闷地吐出一口气,他合起书站起身,开门出去。

第四十三章

夜深人静, 左侧屋的孩子早已经睡下了。苏毓坐在床边儿慢吞吞地给身上抹香膏子,一面抹,一面不免又盘算起别的赚钱门路。

做任何事, 没有钱,都是不行的。

去字画局卖字画虽是个挣钱的法子,却不能抓死了就认这一条路。并不仅仅因为这次的意外遭遇叫她心生胆怯, 而是女子行事太高调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哪怕苏毓不愿承认,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但让苏毓就此放弃也不可能, 画还是会画,只是不会太频繁,偶尔为之。

另外,锦湘楼的分红按照约定是一个季度分一次的, 这还没到时候。银子没有到手, 家中的银子撒出去,总给人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

苏毓不喜欢这种错觉,总会想法子来保证家里的经济来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是无论在哪里都必然要秉持的理财思维。

苏毓想得入神,没注意门又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徐宴走到桌边, 将灯火挪到了床边的柜子上。这厮走路就跟那没声儿的猫似的, 走到了跟前也听不见动静的。苏毓全身上下都抹遍了,抬头看到镜子里冷不丁地冒出来的一张脸,呵地一声站起身:“……怎么推门都没个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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