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31)

“……你,说什么?”苏毓不是故意,虽然这个朝代封建礼教对女子的束缚没有程朱理学盛行的朝代严苛,但也不是未出阁女子将别人的家世挂在嘴边说的开明吧?

“陈二姑娘是在劝我自请下堂?”

陈萱的脸倏地涨得通红。火辣辣的热度窜上脸颊,她也十分不自在。但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可能再反口。于是一鼓作气:“是,不知徐家嫂子意下如何?”

苏毓为她的脸皮赞叹,“这般看来,陈二姑娘对我相公的第二任妻子另有打算?”

这话问得犀利,陈萱心里一突,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自诩千金的陈二姑娘顿时就恼了:“本姑娘救你一命,你难道不该成全本姑娘的心愿以报救命之恩?”

“我何时受你救命之恩了?”

这下轮到陈萱惊了,她没想到苏毓人还在她家客房床榻上呢,张口就敢否认。她一手指着苏毓,涂了鲜红豆蔻的指甲一抖一抖的,气得小脸都红了:“若非陈家的马车经过,你早已死在大街上!忘恩负义也不是你这样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好歹也等出了我陈府再说吧!”

“你不救我,徐宴也能救我。”苏毓也不在榻上躺了,赤着脚就下地。

踏板上摆着一双鞋,虽是新鞋,但这时候苏毓也不顾了穿上脚:“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未出阁的姑娘当着正主的面儿,要求人家妇人退位让贤的。陈二姑娘真是好修养,不知县令府中都是这般教导姑娘的吗?觊觎别人家有妇之夫都能理直气壮?”

陈萱被她这一句可是戳到了肺管子。她最厌烦别人质疑她教养,若非当初被嫡母叱骂教养不佳,她何至于十五了还在双门镇,跟一群商贾家子弟穷酸书生们为伍?

“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别人将话说得难听你才听,”陈萱模样再乖巧斯文,芯子却不过一个无家族教导的市井姑娘罢了。规矩不严,脾性也没经过打磨,发起怒来与市井的妇人也差不了多少,“你也不找个镜子瞧瞧,就你这等样貌,给徐大哥洗脚都不配!”

苏毓不懂方才还说着话,怎么突然就转变成了骂街。懒得搭理她,披上外衣她便起身往外走。

陈萱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上前就要拦。

不过她那点力气能拦得住谁?苏毓推开她就跨出了客房。

正巧徐宴也觉得不该久留,牵着徐乘风从走廊一头过来。

朱红的栏杆里,他身姿挺拔如松,行动间朗朗如竹下风。远远的,苏毓都能清晰地瞧见他缓缓眨动根根分明的眼睫和漂亮的唇珠。本来还犹豫不决的苏毓脾气上来了。合着谁都敢来踩她一脚是吧?行!从此刻起,徐宴这个人她占定了!

“宴哥儿,我想过了。”苏毓快步走过去,“过完年,我便随你一道去金陵。”

徐宴脚步顿住,清凌凌的目光穿过苏毓瞥了一眼她身后脸色不大好看的陈萱。不动声色地收回来,如星辰的眼眸幽幽。立在原地,等着苏毓走过来:“嗯。”

第十四章

幸运的是,被人袭击时十五两银子塞裤子内口袋了。包袱虽然被抢,但好在抄书的辛苦钱还在。苏毓走到徐宴跟前就直言自己已经好许多了,不必再外人家中过夜,这便回村里去。

徐宴瞥了一眼快步走来在一家三口的三步外站定的陈家姑娘,眉头及不可见地皱了皱。身为有妇之夫的外男,徐宴也不好开口与未出阁的姑娘寒暄,只远远地颔了颔首便低头看向苏毓:“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有便要尽早说,请大夫看了,一并抓药。”

陈萱见徐宴的态度如此冷淡,却轻言细语地关心那个丑妇人,心里不由又开始泛酸。

但她自诩官家的姑娘,是贵人,在外人面前姿态端得高。尤其在徐宴的跟前,十分注重自己的仪态时时展露官家女眷的温婉大方,生怕自己流露出一丁点儿市井之态惹来徐宴的轻视。这会儿发觉自己精心打扮没得到徐宴的赞赏,心里头酸涩得要命,却还是撑着笑脸上前搭话:“徐家嫂子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若是不介意,今儿在我府中歇一宿,明儿再回也是可行的。”

“不了,”苏毓本想拒绝,徐宴先开了口拒绝了,“内子既已无恙,我们一家便就此告辞。今日多谢陈姑娘施以援手,徐宴感念在心。”

陈萱还想挽留,但见徐宴去意已决,只能作罢:“那不若用过午膳再走?”

“不了,”苏毓这回先开口,“我们这就回了。”

陈萱挽留不住,徐宴租了一辆牛车,一家三口当日下午便回了王家庄。

将人安置在炕上,徐宴难得还烧了炕。难为他一个生火能折腾大半时辰的人一次性将火生起来。安置好苏毓,他特地将徐乘风叫过来,让他呆在卧室:“娘受了伤,你今儿下午就在屋里候着。爹去镇上一趟,你在家看着你娘,若娘有哪里不便的你帮着做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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