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393)

徐宴与他争执不下,僵持了半个月。主事人存心要下徐宴的面子,根本不听劝告。

同行的刘觅和廖原对视一,刘觅看着端坐在桌前,盯着舆图不知在琢磨什么的徐宴不太明白。徐宴的忧心忡忡,当真没杞人忧天么?目前的雨势确实很大,百姓受灾严重也是实事。可南迁不是一件小事,粮食都成问题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北迁?

想想,他走到桌前坐下。思索了片刻,问道:“当真严重到了需要北迁的程度?”

徐宴目光还停留在舆图上。一只在画图。这是他跟苏毓生活久了学过来的习惯。徐宴是个很聪明的学生,苏毓用过的图表,给他讲解过,他便能举一反运用。如今早已运用自如。

白纸上很快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图像,刘觅的神情跟迷惑。

“必须南迁,”徐宴抬头,“你们没注意到么?”

“什么?”刘觅确实是聪慧,但多年藏在院,到底见识过少,一时没明白徐宴的意思。

廖原闻言心口倏一动,猛合了扇子。

啪一声脆响,吓了刘觅一跳。

徐宴目光看过去,廖原已经快步走过来:“浮尸确实多。只是在这样的雨势下,大批的人冒雨北上,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多口杂,是非也多。咱们的人本就不够,若是这人不服管教,路上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大人,值得么?”

徐宴低下头,又开始画画。他和画的东西,一般人看不懂。两人勉强看了半天,没太看明白。徐宴终于在画完一个表格以,放下了笔:“救济站那边多少人腹泻了?”

廖原眨了眨睛,嘴角抿了来。

刘觅也意识到问题,沉吟了片刻,吐出精准的数字:“已经十个了。除了腹泻,还伴随着高热……”

“从现第一个不对劲到如今第十个,中间隔了多久?”

“……半个月。”

刘觅心冷不丁就咯噔一下沉下去。徐宴的意思他当然懂。在座都是饱读诗之人,如何不知道自古以来大灾之必大难。只是,刘觅觉得事无绝对:“大人又如何断定,这必定是人传人呢?”

廖原也陷入了沉思,脸色凝重。

“不管是不是,事要防范于未然。”

徐宴素来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并非他迂腐掉袋,而是现状便是救济站人病,而赣南的雨势不停,城内可供百姓糊口的粮食渐渐不够吃了。害病的人越多,造成的危险就越大。如今趁着百姓身康健时北上,将来饿得动都动不了,那才是真的大难。

刘觅垂下帘,觉得这个理由未免牵强。

廖原出身民间,倒是见过不少事情。不能说徐宴的担忧没道理,但现实情况便是如此。徐宴并非此行的主理人,他能说动当驻军来接堤坝的事情,是因为南下官员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治理五河而来。如今意见左,身份低的弊端显出来了。

“若是一直无法说服万宝园,大人预备怎么办?”只要是徐宴的决定,廖原当然支持。

徐宴将舆图打开,让两人看过来。他指着赣南的貌图和五河的分布,划出了一条安全的去路。赣南的西北边靠山,势较高。五河之所以命名为‘五河’,是因为一条主干,分成了五条岔道。下面的细枝末节先不论,这五河的每一条岔道,又分别被冲刷出一条宽阔的河流。

如今他们在五河下游最粗的一条河道,也就是南河的中下游区。中下游区集中了赣南的平原和低洼貌。洪涝严重的便是这一片。当然,这一片也是赣南人群最密集的方。

“南河这一条干道暂时舍弃,带着人先北上。”徐宴指着南河的上游,以及五条河流分叉的节点处,“若是雨势还不停,将来半个月,这一块必定全部被淹没。这若是不能疏通,大量的泥沙从主干冲下来,这一片必定要涨,水漫出来,届时百姓就是想走也走不掉。”

廖原和刘觅面面觑,脸色瞬间沉重。不管腹泻高热是不是瘟疫,他们如今要解决的根本不是南河这一片区域的洪涝,而五河分叉节点处的泥沙淤积。

然而还是那句,万宝园不听取意见,凭他们忧心忡忡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人,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廖原不是人君子,他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段的,“万宝园不愿意配合,想办法让他配合就行了。”

刘觅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想歪点子。

“先不着急,”事实上,徐宴早就料到共事之人会出阻拦的各状况。他在半个月前便已经飞鸽传入京,递入内阁。一旦什么事,事也能解释。虽然此举颇不将上峰放在,但徐宴只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明日,先私下囤积药材和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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