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小妈(95)

难道沈迟意之前喜欢过陆枕溪?可据他所知,沈迟意五六岁的时候才见过陆枕溪,再说沈家没出事的时候,沈迟意不是咋咋乎乎地说喜欢他吗?!

真是个三心二意的!

卫谚心下颇为不快,陆枕溪看着沈迟意,轻轻道了句:“我在荆州的时候,就听说过沈表妹弹的一手好琵琶,堪称人间仙乐,说来沈表妹的琵琶还是我引着入门的。”

卫谚鄙夷地在心中呵了声,这陆枕溪见谁都一副死样活气,这下见着美貌小姑娘就这般连吹带捧,真个肤浅。

沈迟意琵琶弹的是不差,不过也就尔尔,什么‘人间仙乐’,亏陆枕溪说得出来。

瑞阳王笑:“那就让沈侧妃照着那本《弦鼗乐谱》为祁阳王弹奏一曲,祁阳王可以看看,沈侧妃这些年究竟练的如何。”他对着沈迟意的刚烈性子还有些打怵,不敢像上回一般强逼,笑问她:“迟意可方便?”

陆枕溪淡声补了句:“我想起来了便随口一提,表…侧妃不必挂心,弹与不弹,全在你自己。”

卫谚暗嗤了声,沈迟意上回便已拒了一次当众表演,想着这丫头的烈性,肯定要给陆枕溪甩脸子。

他挑了挑眉,等着陆枕溪闹个没脸。

听听这说话水平,这才叫人话!沈迟意心情不免又复杂起来,她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独独会看上学长,完全是因为对方于成熟理智宏达中又带了点淡淡冷清的性子,陆枕溪就连处事说话上都和他有些相似,实在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静默片刻,吩咐下人:“帮我取一把琵琶过来。”

上回沁阳县主逼着她弹的《相映红》是青楼楚馆的媚俗之乐,陆枕溪赠的《弦鼗乐谱》,上面多是汉代乐府的雅致古乐,两者自不能相较,沈迟意又不是见人就怼的疯婆子,此时也没必要拒绝。

卫谚:“…”

下人很快递上一把曲颈琵琶,沈迟意选了一首较为简单的婉转乐曲,调节了一下琴头,转轴拨弦,一段珠玉落盘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正厅,她现在心情正复杂,弹的每一个音节都情绪饱满充沛,把曲中故事演绎的极好,在场宾客都露出惊艳之色。

卫谚本来还不以为然,听着听着神色忽然一顿,目光渐渐凝住了。

他之前听过沈迟意单独为他弹琵琶,他平日瞧着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混世魔王样,其实在音乐上自有造诣,凭良心说,沈迟意的技巧尽够了,但弹奏时并无情绪融合,所以远称不上厉害。

他还记得他问沈迟意为什么弹成这样,沈迟意答了句‘对无意之人,弹出的自然是无情之曲。’,让他又生了一场莫名闷气。

但现下不同,她今日弹的这曲万般缠绵悱恻,每一个音调都仿佛含着千言万语,悠扬婉转,萦绕不散。

对无意之人弹的无情之曲,那么对有情之人,弹出的便是多情之曲?

想到沈迟意为了糊弄事给他弹琵琶时的粗制滥造,和如今为陆枕溪演奏时的精雕细琢,两相对比之下,差距尤为明显。

卫谚面色微见冷淡,旁人要是知道他为了一首琵琶曲心里翻江倒海的,怕是要笑掉大牙,但他就是难以克制地恼怒起来。

沈迟意一曲弹完,陆枕溪难得笑了下,眉目间还是那么清冷:“沈侧妃果然青出于蓝。”

沈迟意神色动了动,愣了愣才道:“王爷谬赞了。”

陆枕溪似乎还想说什么,卫谚已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好久没见郡王,你我今夜必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

卫谚说完,自己先仰脖喝了一杯。

陆枕溪不好拂他面子,也端起手里酒盏,一饮而尽。

卫谚打了个眼色,又命人给他续上一盏:“之前我们能大败西戎,全靠郡王从中周旋,我敬郡王一杯。”

陆枕溪看了眼手里满上的酒盏,只好又痛饮了一杯。

这么几轮下来,明眼人都瞧出卫谚是有意灌祁阳王酒了,偏偏卫谚喝酒喝的颇有风仪,理由也找的漂亮,让人发作不得。

陆枕溪面上已浮上一层薄红,呼吸也重了几分,沈迟意皱了皱眉:“郡王,世子,饮酒适量即可,多喝容易伤身。”

她话才说完,卫谚忽然隔着满室衣香鬓影,重重瞪了她一眼,幸好众人都忙着饮酒作乐,不曾觉察到他这一眼。

沈迟意被瞪的莫名其妙,陆枕溪却终于得了喘息的功夫,轻轻一捏眉心,这才有些倦怠地淡声道:“改日我再陪世子喝个痛快,今日我过来,并非全为了饮酒作乐…”

他顿了下才道:“过几天就是立春,立春军演是惯例,不知世子对军演有何打算?”

陆枕溪这次来蜀中,除了要了解那桩军械案之外,还有一桩要事。去年年初的时候,西戎大举进犯,打了魏朝一个措手不及,卫谚所在的蜀中和陆枕溪的封地便是首当其冲,幸好卫谚也不是吃素的,他和陆枕溪临时商议了一番,由卫谚率大军正面迎敌,陆枕溪派人带小股兵力骚扰纠缠,如此一来,不到半年就平定了西戎之祸,这一仗放眼魏朝数百年历史,那也是数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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