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平缓的声音，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师父当时感觉有些可怜呢，像是后山上那些被遗弃的家猫，高扬就莫名想到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和动作，明明两者没有什么联系，但是高扬就觉得师父和野猫很像……

魔尊在上清观住了不少日子，虽然和石一身在一处，但是见面的次数却很少，石一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魔尊只在别的道士口中听说石一收徒了一个徒弟，又着手处理已经积压很久的事件，现在的石一不再是以前整日围着他转的那个呆呆的青年，而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能小觑的人，魔尊有些不安，现在的石一充实，整个上清观乃至人界都要依靠他，而自己则变成了那个被扔在角落里，不知道何时再能见他一面的“怨妇”

石一跟着前面指引的气息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对于这个气息石一很熟悉，这种熟悉就像是用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去记住的，甩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认知，石一突然有些茫然，既然知道不切实际，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出来？

几个起落之后，石一来到了后山的一片开阔的地方，眼前一个大红的身影在黑夜中异常的扎眼，现在已经是开春，但是空气还冒着寒意，这人还是那一身单薄的衣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听到响动，赤炎回过头来，艳丽的面容沉静严肃，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但是却如同砸进了石一的心里，乱了节奏，石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边赤炎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赤炎眼中的低落一闪而过

“你来了”

声音从不远处飘来，明明就在旁边，石一却觉得有些悠远与缥缈，像是穿过了无数的岁月而来

“你有什么事”按下心中的狂跳，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赤炎噗嗤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道，“我有什么事？我不过是想吃了你，想要你的……”

“那就要问问我的龙牙同不同意”打断赤炎这套陈词老调，手中的龙牙随时都会闪着寒光脱手而出

赤炎深深的看了全身戒备的石一一眼，低下头恢复了之前沉稳的样子，低低的开口道，“你以为你身边的人就无害的吗，为何不见你的龙牙出鞘，对了，你是被他蒙在了鼓里”

转折的话语在赤炎嘴里却说得平缓无奇，抬头看了有些僵硬的石一，又说道，“你知道我说得是谁，他明明恢复了正常为什么还赖着不走，前一阵魔界大乱，魔界域主造反，他却在这里每天无所事事的陪你，任凭手下艰难的抵挡，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石一张了张嘴，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怕是说出来自己也不信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听着石一有些颤抖的声音，赤炎很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的，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的盯着石一有些慌乱神情的脸颊，“他明明有个深爱的青月公子，但是为什么对你的示好并不决绝呢，你觉得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因为……我……欺骗他在先”嘴唇都有些颤抖，语句也不连贯，有什么终于在心里被刨开，那些怀疑，猜忌一股脑的混合着他的血从伤疤中喷涌出来

“那为什么你欺骗他，他居然一点责备你的意思都没有？”赤炎眼睛冒着精光，又向前逼近了石一一步，石一觉得他已经无路可退，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没有发生过一样埋在心底，但是现在赤炎却强迫的让他面对这些，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大街上，浑身冷冰冰，羞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石一从最初的拒绝到现在的空洞迷茫，赤炎借着星光似乎看到他的脸上有两道湿痕，赤炎怔愣了一下，很快表情就又决绝起来

“青月公子需要千年内胆才能延续性命，所以魔尊在得到内丹消息的时候就亲自来人界寻找，只是出了意外，魔尊受伤，心智受损，等他恢复的时候，内丹已经和宿主融合了，强取已经不行，只能连带着融合的肉体一起投进丹炉，再次炼化”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你……就是那个宿主，内丹就在你的右手上，好在之前妖气伤了血脉，融合只被控制在了你的右臂之内，不然你就真的要整个人都扔进丹炉了……”

像是说了一个笑话一样，赤炎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是啊，幸亏被妖气所伤，要不然就是一条胳膊就能解决了的

“右手……”石一失魂落魄的抬起自己的右臂，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魔界的尊主，又是那样的出尘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自己居然会妄想用那样拙略的谎言欺骗他，到头来不过是让人戏耍了一通，原来他再找自己不过是为了内丹而已，好，那自己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