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他关在这阴暗肮脏的地方，渐渐那浓厚的熏香气就淡了，转而变成了阴暗潮湿且腐朽的气息。他用刀子在他身上划过一刀又一刀，看着他鲜血淋漓，想要将他的高傲打碎。

他想从他的眼中的看到绝望，看到悔恨，但——那双眼眸之中只有他看不懂的淡然。

他竟是没办法看懂云清长这个人。

后来他醒悟过来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就算他再如何折磨云清长，他的阿亦终究是回不来了。

所以他终是放过了云清长，将他推入了那能吃人魂魄的渊谷之中。

他记不得云清长的面容，可能是因为最后对方的面容上也沾满了鲜血，所以回忆起云清长的时候，脑海之中浮现出的便只有他坠入渊谷时望向他的眼神。

没有怨恨，也没有终于死亡的解脱。那眼神和他刚刚随他走近地牢时说出“做坏事果然是要遭报应的”这句话时的一模一样，只有无奈。

如果这是云清长的阴谋，那他是成功了的，因为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脑海之中总会时不时的跳出这个眼神。

也只有这个眼神...

忘了容貌是正常的事，因为他云清长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只缩在他的轻云宗里，所以他根本不用去寻。

云清长一闭关便是好几年，轻云宗上下都是由长老们打理。

但他曾经了解过所以记着，云清长在期间有出关过一次，只是很快就又再次闭关了。等第二次出关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阿亦。

所以这一世，他要在云清长第二次出关的时候，让自己的实力达到合体期。

虽然不想承认，但前世他确实是用轻云宗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云清长让他主动自愿被擒，他之后便并未和他有过交手，他其实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但有过前世的经验，萧继询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在同一修为下，他定能胜过对方。

现在的打算，便是先将那几处可以先得的极缘先得到，一些功法都印刻在脑海之中，现在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当然...双修也是很好的方法。

他得帮阿亦也提升一些实力。

萧继询并不清楚云清长和云亦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仇怨，当时他的脑海之中只充满了“阿亦死了”的这件事，也只片面的知道，云亦本是轻云宗的人，但和云清长不合，所以离开了轻云宗。

云清长闭关出来找到他之后两人起了冲突，于是...

对于这事，他也不好直接问身前的人，因为他觉得那么多年阿亦都未提及轻云宗的事，怕是并不想说的。而他如今对于这事也不该知道，就更不好提及了。

没关系，这件事他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白听沿是被萧继询闹醒的，主要是对方醒的比他早，然后就开始抱着他蹭啊蹭。似乎察觉到他醒了，便就凑近了他的耳绊低声道。

“阿亦，你好香啊。”

白听沿则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对方，并不打算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大清早的再来上一场。

前世萧继询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他还咯噔了一下，他以为对方指的是他身上属于云清长的熏香味，毕竟这熏香久了，可能会有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味道在身上。

后来他发现其实并不是，萧继询指的是他身上每个人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反正自己是无法得知，也就只有别人才闻得到的味道了。至少他之后取了云清长用的熏香中的一味比较浓厚的檀香问萧继询的时候，对方说这味道跟他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那就证明，他身上的味道，和那檀香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至于是怎么将这问题自然而不被他在意的询问的，还是因为云清长制香，自是懂香。白听沿不懂，但因为云清长这身子的缘故对香味极为敏感，他也做了些自己不怎么察觉到的事。

比如他能比萧继询先察觉到空气中不一般的味道，久而久之萧继询也知道他对气味分外敏感了。

于是两人偶尔也会探讨香，白听沿问起的时候自然不会显得突兀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留萧继询一个还在后面磨蹭，只是他遂一踏出门，就迎上了满面笑容的老板。

白听沿：“......”

花月城里的所有东西价格都是外面的好几倍，他们包了这房间许久，即便对于云清长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灵石数目，等他交完了这笔钱之后他就发现，他身边余下的灵石数量，之后恐怕连稍微好一些的房间都是住不了了。

于是他踢了穿好衣服走出来的萧继询一脚“下次住宿，灵石你来付。”

要不是对方不肯停，他们估摸着也早就能离开这了，去其他地方的话，也能住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