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117)
“让开!”桑汀红着眼推走他,拿了湿巾帕包裹住药罐手柄,将药汤倒到碗里,扑鼻的苦味很快被风吹散在空中,她端起来一口喝下:“你一口都不曾喝过,如今我喝了,要死也是我先死!还是毒药吗?”
话音落下,她把碗重重放在灶台上:“你以为我像旁人一样处心积虑的来要你的命吗?便是你给我,我也不要!”
稽晟身形僵了僵。
桑汀气呼呼地走开,步子又快又急,边走眼泪便一边掉,如断线珠子止不住一般。
外边夜色浓啊,姑娘也真真是被气到了,那金豆豆不要钱似的掉。
稽晟不禁恍然,一腔燥郁上淋了雨,他猛地转身拉住她手腕,压得极低的嗓音有些嘶哑:“我只是怕你烫到手!”
那句'不要命',不是说那药汤。
桑汀轻轻哽咽,下唇被咬出了两个血印子,她用力抽回手,可是男人死死攥紧。
“不许走!”稽晟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她,胸膛滚烫,灼得人心发慌,慢慢的,他声音低下来:“别走,别走……”
桑汀现在一点都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她用力扳扯开腰上的臂弯,可是怎么用力也扳不开,到最后身子软了疲了,仍旧没有撼动分毫。
稽晟那双手,是拿刀握剑的,她怎么抗衡得了?
桑汀忽然侧身咬在那截臂弯上,隔着一层不厚的衣裳,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她发了狠的咬。
然而稽晟一声不吭,似没有知觉,剑眉微蹙,漆黑眼眸里是纵容和隐忍。
沉默中,稽晟忽地道:“我不该说那些话。”
桑汀齿间一松,眼泪却是越掉越凶了。
她也会怕的。
怕当日江之行所言是真,怕她只是稽晟一时兴起的玩|物,怕她动了真心却换来他一句冷冰冰的帝王。
帝王,高高在上,而她只是罪臣之女,性命难保,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桑汀哽咽着问:“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这么凶做什么?我也没有……我根本没有对你下毒……”
稽晟抱紧她,眸光黯下,默了许久才说:“日后药汤不必熬了,药膳不必做,朕没病。”
没病……
他轻飘飘一句话,桑汀的心便凉了大半截。
才短短一两日,日子平平常常,他的脾性却越发喜怒无常了,偏偏什么都不说,长此以往,要出乱子的。
一则,她不能回回猜到他的心思。
二则,他的身子扛不住这样的反复无常。
桑汀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眼泪压了回去:“你放开我。”
“不放。”稽晟霸道得很,非但不放,反倒一把抱起人出了屋子。
静悄悄的夜,二人回了寝屋。
稽晟去端了热水来,拧干帕子给她擦干净小脸,随即又去换了水,给姑娘脱去鞋袜。
一来一往,男人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
桑汀垂眸看着,那股子气渐渐平息下来了,白皙小巧的脚被稽晟握在掌心里,痒痒的,她不自在。
“我自己来吧。”桑汀默默缩回脚,稽晟一下捏住她脚踝,抬眸看去,眼神深邃隐隐泛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祈求。
桑汀脸颊一烫。
稽晟温声说:“别动。”
她不敢动了,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急忙别开视线四处看,唯独不敢看稽晟的眼睛。
也是这时,桑汀才看到桌子上堆了层层叠叠的东西,她微微皱了眉:“又有人送礼来了吗?”
会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那大烟。
稽晟手上动作一顿,说:“是送给你的。”
桑汀惊讶了一瞬,有些警惕地问:“谁送的?”
稽晟顿默,那句'低下身段去哄'还萦绕在耳边,他面上浮起些许灰败,掌心攥住的纤细脚足似玉莹白,隐隐起了一道红痕。
他倏的放开手,言简意赅:“我。”
“你?”桑汀更惊讶了。
稽晟神色变得不太自然,轻咳一声说:“朕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得,这霸道蛮横的性子是改不掉了。
桑汀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默默抽开脚,自己拿了锦帕擦干。
稽晟的手便那么无措地垂着,他原是要来哄阿汀开心。
桑汀擦干脚就自己睡到床榻里侧,好生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她一句话也不说,疏离得不像样。
稽晟半身蹲在榻前:“我买了糖葫芦。”
桑汀拿被子蒙过头。
稽晟又说:“还有糖炒栗子,和酥糖。”
被子里才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晚上食这些,要坏牙。”
稽晟绷得紧紧的脸一黑,上榻直接将人捞过来,扯下那被子:“今日是我不好,别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