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82)
若是当真叫侍卫来,这小屋子还藏得住什么啊?
桑汀急红了脸,又恼又怒,头一回这么讨厌这个多管闲事的六喜师傅。
“给我站住!”她大喝一声,三两步上前,不料走得急了左脚拌右脚,一个不妨竟栽歪了身子,直直往前跌去,慌乱之间,她下意识去拉扯前面那手臂。
随着沉闷的“怦”一声,两个拥附的身子紧挨着,撞倒了那隔断厅堂和寝屋的百花大屏风。
稽晟将人稳稳揽在怀里,余光瞥到寝屋里,床榻边上,滚落了满地的金银珠宝翡翠珠簪。
晶莹剔透的,刺痛人眼。
他神色变得古怪,回头睨向桑汀,眼神逐渐变冷。
原来,连日的低眉顺眼,柔情蜜意,竟是为了寻找时机救老父亲,好逃跑吗?
可真是好样的。
小东西长本事了!
桑汀整个人都顿住了,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慌张,反应过来后最先甩开身前的男人,双颊通红,愤愤瞪了他一眼,似在责怪陌生人的靠近。
面具之下,稽晟脸色铁青着,气得连声音都忘了压下,指着地上那堆东西,一字一句问:“这是什么?”
闻声,桑汀心跳漏了一拍,心慌得下意识扣紧手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心多了个东西,她错愕看去,是一个香囊。
香囊的颜色花样都是熟悉的……这是她一针一线,给稽晟缝制的!
许是方才情急之下,从六喜师傅的袖口扯下来的
思及此,许多不解疑惑的细枝末节,渐渐浮出水面,姑娘的一张脸儿白了又白。
稽晟走过去,俯身捡起一个翡翠镯子,指腹用了极大的力气捏住,随着清脆的咔一声,镯子裂成两瓣,摔到地上。
他语气嘲讽:“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桑汀艰难地吞咽了下,她甚至来不及为眼前囧境多想,思绪就已被牵到别处——
她迟疑举起那个香囊,声音微微发颤:“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你究竟是谁?”
稽晟冷冷扫过去,视线触及那香囊,原还寒凛如霜的神色倏的一变。
像是骤然被窥探到心底阴私的难堪。
桑汀抬眼凝着他,很快肯定说:“稽晟,你就是稽晟。”
甫一说完,她踮脚起来一把取下男人的鬼神面具,露出本来面庞,赫然便是早上才来和她说,要去都城府衙的东启帝!
稽晟身形微僵,垂在身侧的大掌攥得死紧,迎着少女惊讶不敢置信的眸光,他狠狠蹙了眉,似为了掩饰难堪和狼狈,忽的低吼一声:“是又如何?”
哪怕他丢了帝王尊严,假以旁人身份,所为的不过是博她一笑!
可这满地的金银珠宝,却是她时时刻刻想要逃离的证据!
不可磨灭无法狡辩!
她桑汀有什么资格拿那样的眼神来瞧他?
怒火似包子出锅时蒸腾而上的热气,一点点充盈了东启帝,他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脸色已然难看至极,直到面前一道人影扑过来。
稽晟习惯性地张开双臂,而后,柔软与娇香,抱了个满怀。
桑汀快哭了,又急又气,心疼得不行,“你,你做这些干什么呀?你现在是皇上,怎么可以自降身份来……”说着,低低的哽咽声响起。
后面的话桑汀竟是说不出口。
这个男人喜怒全摆在脸上,笨拙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第35章 . 心疼(七) 皇上,我错了。
午后, 邬园。
窗门紧闭,屋内一派寂静。桑汀和稽晟相对坐在厅堂的圆桌旁,里头掉了满地的宝贝物件炫目又耀眼。
越珍贵越值钱, 却也越灼伤人心。
稽晟神色阴沉, 眸光直将面前人紧锁住,他极力压下那股子躁怒和阴郁, 沉声问:“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她胆敢哄他骗他瞒他……
他就把人禁足合欢宫,永生永世都不得出来半步!
桑汀怯怯回头望了一眼,收回视线时,有冷汗顺着侧脸滑下,她试探地伸手过去, 想要扯扯男人的衣袖。
谁知手才抬起就被一掌拍开, 稽晟眉眼冷漠, 像是看穿了她那点小九九, 全然没有半点可商量的意味。
就连方才那个拥抱, 也似幻影般不复存在。
“皇上。”桑汀软着声音,被拍开的手就搭在桌面上,手背很快红了一小块, 她眼眸湿漉漉的, 只望着稽晟:“皇上,你方才……那六喜师傅——”
明明你也有事瞒了我啊,怎么现在就一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的模样。
可她断断是不敢将这话说出来, 那个香囊也不敢问了。
是以,话语委婉,语气柔和。
然而稽晟听了这话后,脸色更难看, 他重重咳了一声,僵硬开口:“朕在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