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诀：“……”

“去洗澡，明天下午下课接着看。”

“你说的，拉钩！”

裴妄笙失笑，原来他在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更孩子气些。

秦诀看他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他神魂颠倒，长得好看，又温柔，有实力，连缺点都找不到，还能不能给普通男性留点活路了！

他想着一来气，勾着人手指就把裴妄笙拽到沙发上来。裴妄笙两手越过他的肩头撑在沙发的椅背上，躬着身子像在给他遮雨。

“我们明天试试《忘川》的片段？你那里还有剧本吗？”秦诀两只手抱在裴妄笙脸上拍了拍。

“有。”

“那就这么定了。”他从人手臂底下钻出来，回房间洗澡去了。

今天睡得比往日晚些，秦诀打着呵欠眼泪都要下来了，洗完澡出来，发现裴妄笙正靠在床头看书。

“光拧亮一点啊，这么暗的光线伤眼睛。”秦诀说着，随手就把床头的灯光拧到了最亮，踢了鞋越过裴妄笙往里面爬。

这床虽然挺宽，但一侧却是贴着墙的，大概是怕里面的人睡一半滚到床缝里卡着吧。

秦诀躺进被子里，抓着滚了一圈，把自己裹起来就要睡觉。裴妄笙将灯光拧到最暗，放下了书，大概两分钟后，等人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彻底熄灭了床头灯。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养成健康的生物钟之后，一开始还沉重的学习任务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上午背书背得越发顺溜，下午的表演课也得心应手了。

剧本选的是《忘川》的中期节选，很长的几段对手戏，张力和冲突都做到了极致，光是看剧本就令人全身发麻。

这段剧本昨天晚上的电视剧还没演到，就是要让秦诀自己理解发挥。如今秦诀已经摸到了不少的门道，教学方式也发生了转变。读完剧本后，先由他解读第一遍，两人过一遍戏，裴妄笙再来梳理第二遍，接着正式对戏，直到裴妄笙说通过为止。

或许是秦诀以前就看过足够多的剧本——

虽然那些剧本质量参差不齐，甚至大部分都挺烂的，但这也给秦诀的分析、改剧本能力创下了基础。

裴妄笙给他的不是最终的版本。

“这里我总觉得不对。”

“嗯，那你觉得该是怎样的？”

裴妄笙循循善诱，让秦诀从演绎剧本到演绎角色，用对角色的理解来修正剧本中的OOC（人设崩坏），从而真正地理解角色，进入角色。

二人修改完剧本，虽然和最终定稿略有偏差，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合理的。

第一遍戏过完，连裴妄笙都觉得，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了。

原本，就算他不给秦诀上课，也就在未来两三年的时间，秦诀自己都能开窍，何况如今他倾囊相授，突破只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能有这么快罢了。

“怎么了？”一遍戏下来，秦诀明显有些疲惫，却又显露出兴奋而自信的光，说不定连他本人也没察觉自身的蜕变。

“没什么，修整一下，我们再来一遍。”

“嗯？你不再讲一遍了吗？”秦诀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指尖撩走下颌上挂着的细汗。

“不用，你可以通过自己完整地去消化它了。”

秦诀眼中带着光，笑道：“好啊。”

第二遍下来，秦诀对角色的掌握更加如鱼得水，恍然间，裴妄笙好似看到了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人，不过转瞬的松懈，对面的人立刻反客为主，从裴妄笙构建的气场中跳脱出来，不再被牵着鼻子走，那针锋相对的气势中带着张扬的光芒。

秦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气场。

一场戏下来，不再是“趋炎附势”地迎合，而是旗鼓相当地对战，演得酣畅淋漓。

“我是不是做到了！”秦诀高兴得蹦跶起来，被裴妄笙接住，拦腰抱起，他的手肘撑在裴妄笙的肩上，低头对上了深蓝色的眼睛，像讨糖的学生，“我找到那种感觉了！”

“嗯，恭喜。”裴妄笙抱着他，眼中有令人着迷的光，吸引着身上的人，仿佛有千丝万缕的线，勾在了两人之间，勒得心脏都在发痒。

秦诀察觉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裴妄笙，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裴妄笙将他放到沙发里，单膝跪在他面前，声音低沉且柔软，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秦诀心脏跳得厉害。

他脑袋里混乱成一片，拒绝的话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怎么也翻不出来，眼神微微一避，面前的人就吻了上来。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接吻？

不记得了。

大脑和心脏全部背叛了他似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裴妄笙松开他，声音有些哑：“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