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实也很久没有客人来坐他的游览车了，游览车都要落灰了。

司机还蛮喜欢小郑的，他乐呵呵的发车了。

“我跟你说哦，我认养的大熊猫超可爱！给他喂竹子就开心的转圈，你要走的时候还会抱着你的腿不让走。简直萌化了！”

郑宁宁叽叽喳喳，旁边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发现他动，只听见游览车报站的声音。

霍燕波心细，已经觉得心里毛毛的了。她拽了一下郑宁宁的衣摆。

郑宁宁向来粗枝大叶的，她还在说：“要不你也领养一只，以后可以我们可以一起来喂熊猫啊！”

这时游览车经过一片竹林，茂林修竹，摇曳生姿，底下竹影斑驳。

她往竹林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手里拿了一本书，举在身前，做诵读状。

好像有点眼熟。

“哎呀，你gān嘛这么使劲拽我衣摆啊。”郑宁宁抱怨道，“快停手，我今天穿的吊带啊，都快被你拽掉了。”

她感觉两边衣摆都被拽了，拉得衣服往下掉。她伸出双手想推开霍燕波的手，只有一边碰到一只冰冷光滑的手，另一边空空如也……

她坐在中排中间的座位，霍燕波坐在她右边。

她往左边看去，只见一顶黑色的帽子飘在空中，仿佛这边根本没有坐人。

这时司机回过头说：“熊猫站到了，要下吗？”

她定睛一看，根本不是那个乐呵呵的老司机，却是最开始她在广场见到的那个饲养员。

他看着她，露出了jīng神恍惚的微笑。

……

“啊！”郑宁宁尖叫一声，死死拉住霍燕波的手。她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两人由于惯性踉跄了一下，郑宁宁四顾，这里果然是熊猫站，周围依旧是一片一片的竹林，她从前都很喜欢这边清幽的环境。

然而此时周围yīn沉沉的，好像一幅水墨画，失去了所有彩色，也没有平时各种鸟类欢快的鸣叫，如死一般寂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只有拉着霍燕波，没命的往前跑。

两人不敢回头，发足狂奔，脚步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身后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郑宁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由于剧烈运动处于缺氧的状态，她脑子都有点糊了，感觉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卖部，她喘着气说：“燕波，我们买瓶水喝吧。”

“嗯。”旁边那人轻声答道。

一个男声！

郑宁宁低头看自己握着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粗长，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郑宁宁头皮都炸了，猛地甩开那只手，继续向前跑去。

“你为什么不肯牵着我？”

她听见身后传来委屈的男声。

郑宁宁不敢回头。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如影随形，不停地问：“你为什么不肯牵着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为什么？”

声音忽远忽近，但是始终不曾消失。

郑宁宁真的再也跑不动了，她张大着嘴用力呼吸。

终于，她看见前方有白色的亮光，她鼓起最后的力气，向前跑去。

“啊！”她一脚踩空，身体失去重心，像是跌下了悬崖，一直往下坠。

***

“你没事吧？”这时有人关切的问。

郑宁宁站在小卖店旁边，偏头看去，正是那个饲养员。

郑宁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正该如此，她笑说，“这瓶水给你。我们再买根烤肠吃吧。”

两个人都买了烤肠，站在路边大口吃起来。

然而她正吃得满足，却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过来，要抢走她的烤肠。

她非常不满，心中腾地生气一股怒气，bào躁的用尽力气，对那人拳打脚踢，一通乱拳。

***

救护车根本不敢开进动物园，只敢停在大门口。

还是动物园工作人员帮忙，把郑宁宁和饲养员两人都抬上了救护车。

两人的手脚都被绑住，然而还在不停挣扎。

“这是犯jīng神病了吧。”旁边一个小护士嘀咕，“怎么还两个一起犯了同样的病。”

“嘘，小心说话。”另一个护士提醒道。她工作的时间久一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动物园这种事了。

霍燕波也在救护车上，她脸上有清淤，唇角高高肿起，显得非常láng狈。

李天霸和余霜一起站在后面，那些抬两人上救护车的员工现在围着着救护车，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又发生了……”

“现在连小郑也出事了……”

“饲养员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人类员工了……”

“刚刚他们两个，还有说有笑的，去豪猪那边买烤肠。我看了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结果买了之后，两人突然拿着烤肠的竹签，对着自己的喉咙一顿猛戳，挡都挡不住。有个女的去拉他们，被两个人逮着往死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