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许苑会问他这百年的经历，凌恒昭顿了一下后还是回答了许苑的问题,没有选择隐瞒。

“我啊，又回到了没有苑儿的日子。”

更准确点是上辈子,那个最终让他毁了的上辈子。

所以他很不开心地瞬间破了道心劫，出来以后顺便又“揭露”了一个针对问道宗的阴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杀了几个老家伙来开心一下。

就是上辈子算计玉华帝君的那个门派,他这辈子自然要好好回报一番，这样一来，他又算了却一桩旧事。

听到凌恒昭的回答，许苑抿了抿唇,似乎正在组织语言,三息后，她终于开口。

“我的道心劫，好像看到了师兄的上辈子。”

凌恒昭眼睛快速眨了一下,示意许苑继续说下去,他的上辈子？

道心劫来源于天道,修士根本不可能操控，但天道至公，没有任何个人情绪，又岂会在修士道心劫上做手脚？

不过凌恒昭也不觉得许苑会随便说出这句话，只能继续听下去再来判断。

许苑将自己入劫睁眼后的事快速讲了一遍，比如一些凌恒昭曾经干过的事，直到最后的结局。

看着师兄暗下去的眼神，许苑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问了一句“所以，是吗？”

凌恒昭“是。”

就是他上辈子成神后的事，一分不差，有些他自己都遗忘的细节，在许苑的提醒下都想起来了。

“师兄，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好端端的一个道心劫，怎么会突然梦回师兄上辈子，如果一般人可能会选择自己调查，毕竟凌恒昭可是灭过世的，但许苑却选择将事情摊开来说，她不觉得这有隐瞒师兄的必要。

很多误会会发生，都是不信任造成的。

凌恒昭自然也接收到了许苑的信任，愉悦的同时他也在想一个人，渡缘。

他能想到可以干出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

“师兄，你上辈子真的是因为无聊才灭世的吗？”

许苑看凌恒昭一时也没有回答，她又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实在是这个理由在她看来，真的挺……反派的。

关键是，看样子，师兄还真成功了，都没一个救世主来救一下这个世界，也是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要灭世？

凌恒昭也说不上具体理由，有无聊，有对这个世界不满，有发泄……

很多原因混杂在一起，似乎就是某一天，他就想灭世了。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他朝许苑微微一动嘴角，“是啊，没有苑儿的世界，实在太无聊了。”

许苑“……我很感动。”

她发现人真的是在成长的，很久以前她不会应对的话和场面现在已经能从容面对，特别是面对师兄。

果然，是她脸皮厚了吧。

凌恒昭轻笑一声，又回归正事，“这件事我目前无法给你答案，但是。”

“无论如何，苑儿一定会和我一起共享长生。”

凌恒昭的语气不重，神情也并不严肃，可愣是让许苑听到了话里的慎重，甚至她还能想到自己万一有一天真的……

师兄，怕不是……比一木还要狠。

毕竟一木顶多折磨一下自己，凌恒昭却是会折磨整个世界。

这种把一个人当成全部的态度许苑一向来是反对的。

就像她喜欢凌恒昭，可以为凌恒昭付出生命，然而世事无常，如果真有一天发生了无能为力的事，许苑不会走上极端之路。

但是，凌恒昭会。

“师兄，如果我说万一有一天我真的，你能不能……”

“苑儿！”凌恒昭打断了许苑的话，他眸底深处突然燃起紫色火焰，带着这一片洞府的温度都急剧升高。

许苑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自己咒自己，可凌恒昭的反应着实让她担心。

她向前一步，不顾那灼人的温度伸手环住凌恒昭，“师兄呀，你可真是……”

跟个孩子似的。

果然，被许苑抱住的一瞬间，凌恒昭身上和周围的热度瞬间就降了下去。

好像刚刚他的生气只是个错觉。

“苑儿，真狡猾。”

凌恒昭的声音有些闷，他也不知道刚刚听到许苑说那句话时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那一瞬间的恐慌，连凌恒昭这种堪称老妖怪的家伙都控制不住，好像，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就会实现。

甚至，直到现在，凌恒昭还是冷静不下来，心跳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些，连许苑都能感觉到。

为了转移这种莫名的情绪，他做了一个动作。

凌恒昭一只手掐住许苑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靠在自己胸膛的脸，在她蓦然瞪大的眼睛注视下，狠狠的，吻了下去。

一个带着血腥味，带着占有欲，还有一丝丝不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