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168)

安稚忽然想起前些天在九碧王宫,她曾经觉得九碧王的王座好玩,符渊开玩笑说要铸一把送给她,现在竟然在苦海底坐到了。

央漓一年都难得坐一回王座,今天却特地把她召唤到这里,让她坐着玩。

安稚抬头看了看央漓那双和符渊一样的眼睛,走了片刻的神。

遥遥的大殿的另一边,门外忽然有响动,有人要推门进来。

安稚立刻想从王座上下来,央漓的动作却比她还快,把她往后推了推,闪身坐在她前面。

安稚:?

王座倒是够深,这么坐着两个人也一点都不挤。

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安稚认识,又是那只阴魂不散的狐狸——善啸大人。

他今天换了一件油亮的黑色的毛皮大氅——不知道又是把谁的皮穿在身上,里面也换成了纯黑的衣服,不变的是腰间的宽腰带,还有上面悬着的镶金嵌宝的长剑。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抱着卷宗。

“尊主叫我好找。”善啸说。

这次连安稚都想跟他说:走到哪都有你,你有完没完?

央漓个子高,肩膀也很宽,安稚在他身后并不显眼,不过等善啸走到台阶下,还是看到她了。

他明显地怔了怔。

随即道:“尊主,这把王座是苦海之主的象征,至高无上,尊贵无比,除了您以外,别人坐上去,依律当处斩刑。”

安稚从央漓身后探出一双眼睛来看看他,心想:斩你的头啊斩。你是自己想坐这把椅子想疯了,看见别人能随便坐上去玩,心里嫉妒得发狂吧?

央漓只轻哼了一声。

他懒洋洋瞥了眼善啸,“这是我的宠物,这是我的椅子。你平时坐椅子时,还要特地把抱着的宠物放下?”

顿了顿,又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想怎么坐我的椅子,还要你管?”

善啸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又深深施了一礼,“属下并不敢。”

他清清喉咙,让后面的人把卷宗呈上去。

安稚的镯子刚刚被央漓摘了,跟着善啸进来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偷偷瞄她,被央漓眯眼扫了一眼,全都赶紧低下头。

只有善啸,和上次一样,并不往她身上看。

他们开始讨论正事,说的好像是个叫“赤舆珠”的东西,似乎是个对苦海底很重要的东西,这两天被人偷走了。

安稚三心二意地听着,闲极无聊,真的像只宠物一样在大椅子里爬来爬去,到处去摸椅背和扶手上面的浮雕的各种动物。

她上上下下,动来动去,没有片刻消停的时候,央漓安然地坐着,并不管她,任由她随便玩。

他背对着安稚,衣领很宽松。

提婆兰花的印记,安稚就点在符渊后颈下面一两寸的地方,平时会被衣领遮住,但是衣领只要稍微往下一点,就能看见。

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绝妙机会,就这么送到了安稚面前。

安稚趁着没人留意到她,悄悄地跪高,偷偷往他的衣领里面瞄。

看不见。

安稚当时把记号点得那么低,是怕被符渊的近侍或者朋友发现异样,告诉他那里多了个记号,现在却很后悔。

为什么不点在更容易看到的地方呢?

努力无果,安稚又开始乱动,时不时碰到央漓。

央漓仍然在边看卷宗边跟善啸他们说话,完全不管身后。

安稚乱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试试探探地向他伸出魔爪。

才一拉他的衣服,央漓就突然回头。

“怎么了?”央漓问。

安稚火速把拽住他衣服的爪子松开,假装不懂,“什么怎么了?”

“你在拉我的衣服。叫我有事?”

“没事。”安稚对他笑笑。

央漓嗯了一声,“你自己玩。”他转过头继续听善啸他们说话,顺手理了理被她拉低的衣领。

这下非但看不见记号,他原本松垮的衣领反而裹得更高更紧了。

安稚默默地叹了口气。

善啸他们终于啰嗦完了,安稚到底也没能再找到机会偷窥到央漓的衣领下面。

他们几个对央漓施过礼,往门口退,才到殿门那里,善啸忽然又说话了。

他遥遥地望着这边,“尊主,有句话不知当讲……”

央漓还在低头翻着长案上他们留下的卷宗,眼皮都没抬,打断他,“那你就闷在肚子里别说了。”

善啸噎了噎,却坚持把他的话说了。

可见假惺惺的,其实就是想说。

“尊主,宁肯被罚,我也要说。一只宠物,妖娆诱人到这种地步,都可以和您共坐王座,必然不祥,只怕会给我们苦海底招灾惹祸。”

安稚心中呵了一声:不祥?你才不祥,说不定那个什么珠就是你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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