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当时的刺激足够大,这次裙子成功地接收到了信号,一股甜腻得浓稠的气味从衣服上呼地冲出来,直冲安稚的鼻子。
呛死人的麻辣味加上呛死人的香水味,双重浓郁,双倍享受。
安稚夺门而出。
这屋子谁爱待谁待吧。
出了门,虽然裙子还在继续嚣张地喷射味道,但是好得太多了,至少不熏眼睛。
安稚变身移动的洒香水机,贴着墙根,尽量往没人的地方走。
好在楼容府里人不算多,并不太惹人注意。
安稚估计,注意力转移一会儿,不一直纠结在衣服的气味上,说不定它就停了。
天上仍然挂着代替血月的蓝珠子,幽幽的蓝光笼罩着整个楼容府,明明是下午,也像晚上。
安稚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手腕上没戴镯子。
安稚火速掏出镯子,扣在腕上,才松了口气。
都是央漓干的。
他和符渊的习惯一样,只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他就会第一时间把安稚的镯子取下来,大概是为了安抚躁动不安的灵元。
好在周围没人,应该没人看见。
有镯子的事一搅,安稚忽然发现,原本源源不绝的香水味终于消失了。
安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昨天央漓偷的那件衣服不知让他扔到哪里去了,不然就再去偷一件,把身上这条倒霉裙子换下来。
她转身往回走。
才转过墙角,眼前就是一黑。
朦胧中,仿佛看见一个人影,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安稚才重新恢复意识。
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眼前是一间屋子,地方很宽敞,没有窗,墙边摆着一排柜子,放着不少杂物,还点着烛火。
最关键的是,墙壁和天花看着都很眼熟。
和今天待过的酒窖一样。
估计是又回到了楼容府的地牢。
安稚试着动了一下,发现全身像被麻醉了一样,连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来。
只有眼睛还能转。
安稚转转眼睛,看到旁边有一扇门。
门是厚重的黑铁铸的,泛着蓝光,门上各种符文在不停地窜动,十分眼熟。
就是央漓带着她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没有进来的那扇门。
安稚心想:行。那会儿两个人的时候不进,现在央漓不在,她自己倒是成功地进来了。
有个人走进安稚的视野。
他拖着白狐狸尾巴,顶着狐狸耳朵,身上绣工精美的黑袍在烛火下丝丝闪亮,垂顺无比。
安稚在府门口见过他一次——楼容府的主人,楼容大人。
楼容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一转头看见安稚醒了,斯文俊秀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你醒了?”他温声问。
安稚根本没法说话,不知中了什么招数。
见她回答不了,楼容主动说:“我刚才在府里闲逛,一眼就看见你了。听说你是跟着哥哥来府里帮忙酿焰醴的?”
他走过来,含笑望着安稚,“问题是,酒神寒醅的后人怎么会是只宠物?”
第62章 美味佳肴
安稚瞥了一眼手腕, 发现手腕上的镯子已经被人摘掉了。
“在找这个?”
楼容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样东西,晃了晃,就是安稚的镯子。
“戴这种东西就是暴殄天物, 像你这样的宠物,当然还是不戴的好。”
他把镯子放下。
“你那个哥哥不是你的真哥哥吧?”他问安稚, 又好像没打算等安稚回答, “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你这样一只宠物, 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安稚心想:他还不知道央漓的身份,只以为央漓这个“酒神后裔”捡到了一只不错的宠物。
“你一定很奇怪我抓你来干什么对不对?”他自问自答,“当然是来当我的宠物。”
他一边跟安稚聊天, 一边在一个银色的盆里洗手,洗得很精细, 有点过于精细, 好像外科医生要去动手术。
当他的宠物没什么, 反正人人都想要她当宠物。
可是他奇怪的动作却让安稚心底有点发毛。
楼容洗完手,走到墙边。
那里有个半人高的黑铁炉, 上面架着一口擦得锃亮的铁锅。
他把锅拿下来,用一块雪白的细布仔细地擦了一遍,重新放回炉子上,然后走到一个柜子前, 把柜门打开。
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罐子和瓶子。
楼容想了半天,才挑出其中几个。
他逐个打开盖子闻了闻,又全都放回去了。
好像很难抉择挑哪个一样, 他踌躇良久, 最终还是把柜门关好,走回安稚身边。
然后弯下腰,靠近她, 嗅了嗅。
安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拼命想往后躲,可惜还是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