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200)

一道细而明亮的光线出现在他的胸前,好像一把锋利的刀,缓缓地刺入他的身体,然后向下慢慢划了下去。

元芒被开了膛。

安稚垂下眼睛。

梦里那只可怜的母猫又出现在眼前,鼻端好像还能闻到血腥,还能听见两只小猫凄厉的惨叫。

没有抬头看天上,安稚就留意到了善啸。

善啸发现符渊一心对付他父亲,抓住这个机会,立刻掐诀,好像要跑。

元芒还没死,在天上也看见了,绝望地叫他:“善啸?儿子?”

好像希望他出手救他。

善啸根本没往天上看,火速召唤出一个传送符阵。

安稚心想,连他爸都能扔下不管,真是个狠人。

景邑与安稚同时发招,推了过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善啸一闪就消失了。

符渊好像并不放在心上,专心处置元芒。

果然,没用半秒,善啸又重新出现,像被人踢了一脚一样滚在地上。

安稚忽然发现,整个元芒府上空,包括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好像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罩起来了。

这地方被符渊封了起来,根本传不出去。

善啸锲而不舍,又掐了一个诀。

这次倒是传走了,没再被踢回来,他出不去,那就只能是进了善啸府内。

符渊处理完元芒,又放了一把火,把他彻底烧成灰。

元芒的飞灰从空中飘落时,元芒府中传来隆隆的闷雷声,一阵紧似一阵,雷声中,府里突然腾起熊熊大火。

安稚纳闷:符渊又没动手,他们怎么自己放火把府给烧了?

这火非常奇怪,好像整座府都浸满了汽油一样,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整座元芒府就变成一片火海,火苗窜得奇高。

黑烟一大股一大股地腾起来,火焰中,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大火里往外爬。

景邑出声:“是万鬼阵。”

安稚:什么东西?

看见安稚一脸茫然,符渊耐心解释:“是个恶阵,里面有杀人的鬼影,有陷阱和机关,发动阵法时要用活人祭阵,善啸把他的一府人烧了,想用这阵来对付我。”

恶阵?

安稚忙问:“厉害吗?”

符渊点头答,“很厉害。”

然后伸出手。

安稚认识这招,又是破空隆。

破空隆平推出去,无形的罡气碾压一切,直冲苦海穹顶的烈火和黑烟被罡气压制,瞬间消失,连同万鬼阵里的机关和重重鬼影,连带着整座元芒府,一起被推成平地。

安稚无语:“这叫‘很厉害’?”

“我只说很厉害,并没说我对付不了。”符渊继续耐心解释。

废墟中,善啸竟然又出来了。

这一次,他直接走到符渊面前,先施了一礼,“王上。”

他突然彬彬有礼的,不知又要玩那招。

“王上,当初的恩怨,都是我父亲与玄苍之间的恩怨,现在我父亲死了,这件事也了了,我不明白王上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他这几句话说得振振有词。

其实也有点道理。

如果符渊只是符渊,也不考虑安稚和他的过节的话,符渊是没什么理由和善啸过不去。

符渊问他:“你是想让我放了你?”

善啸连忙说:“王上胸襟宽广,大人大量。”

符渊想想,“你说得也算有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撤了禁制,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过如果再落到我手里,我就杀了你。”

善啸原以为符渊会斩草除根,想用万鬼阵拼死一搏,不料这种著名的恶阵在符渊面前根本没用。

现在说出这几句话来,不过是绝望中赌赌运气,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搏到一线生机。

他连忙说:“多谢王上。”

符渊冷笑一声:“从浮空岛到苦海底,乾旋就这么大,哪里我会找不到?你能躲到哪里去呢?”

符渊手一挥,撤了那道透明的禁制,善啸一秒都没多停,就掐诀传走了。

安稚心想,大猫又把耗子放了。

猫放了耗子,绝对只是为了捉起来更好玩而已。

果然,景邑问符渊:“你在他身上做了标记?”

符渊点头:“没错。”

安稚完全不知道:做标记?什么时候?

符渊闭上眼睛,好像在凝神感觉周围的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示意一个方向,“他去那个方向了。”

他做了一个红色的传送符阵,示意景邑进来,带着安稚和景邑朝那个方向传过去。

到了新的地点,又重新感觉善啸的方向,再传一次。

就这样,一次次也不知道到底传了多远,他终于停下来了,“他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是一块奇怪的地方。

红褐色的土地裂成一块一块的,形成深入地下的巨大裂缝,好像一道道深深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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