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6)

作者:骑猪上清华 阅读记录

如果把他再当狗,只怕会被反咬一口,她要从头来过,这个人只要拿下了,她不愁杀不了徐琰昌。

李妈妈从门外进来,轻着步子走到她身前,躬身道,“姑娘,天不早了随奴婢去柳苑歇息吧。”

她叫的是姑娘,不是小姐也不是夫人,姑娘这个词有少许隐晦,凡是未出嫁的女子都可称为姑娘,但也有做那等暗娼/妓子也叫做姑娘,大体上名门闺秀都不爱听人叫她姑娘,总归是名儿不对的,叫的人无意,听的人却会多心。

沈初媜遮掩住情绪,抬手由着她扶起。

柳苑离堂屋近,走了大概半盏茶就入得苑内,那长廊上点缀着几盏灯,映照在苑里才看清这满院子种的都是柳树,那柳枝随着风拂动,犹似鬼魅乱舞,乍看便生惧。

沈初婳收回目光,临门边时,对李妈妈道,“这些柳树能移走吗?”

李妈妈微俯身,摇头笑道,“这苑里的柳树都是爷让种的。”

沈初媜闭住声,推门要进去。

李妈妈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药瓶,递给她道,“您的腿约莫伤着,用这药搽一下吧。”

沈初媜轻轻说了个谢,抬脚跨进了门里。

这屋子不算大,桌椅软榻并着小间倒都备齐,虽不如她原先的闺房,却也宜住人。

她这半夜都累的够呛,将药瓶扔走,随便做完洗漱就躺到床上睡过去,竟是一夜无梦。

鸡叫时,裴焕回来了,他进屋里脚步都逐渐变轻,直转到床边站定,他俯视着床上昏睡的人,她侧卧着,长发半数落在枕头上,还有几根调皮的挂在她的睫毛上,那脸庞莹润透绯,粉唇微张,是深睡的模样。

裴焕侧坐下来,她像是被吵到,翻身打了个滚,背对着他睡到里边,。

他歪身躺下,目光定在她背上他看到过更艳的风光。

他见过。

就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沈初婳才十五岁,彼时和沈府里的一众女眷去往南山寺烧香拜佛,可惜佛祖好像也没想保佑她们,在回邺都的途中,她们被一伙盗匪给拦住,女人们惊慌失措,随行带的府卫又和盗匪缠打在一起,那帮匪徒穷凶极恶,竟分作两帮人来,前方绊住了府卫们,后方伺机过去,趁众人不注意绑走了沈初婳。

裴焕当时是沈初婳的车夫,他驱车追赶过去,终于在沿途的河边发现了沈初婳。

她被人丢进河里,也是深冬的天气,河水冷的结冰,她伏在水边的石头上,双眸湿润的瞅着他。

那眼神他至今难忘,像是被丢弃的幼猫,见着人就想扒着他,渴望能重新被人领回家。

裴焕将人救上来后她便一直伏在他的臂弯里,即使他再三说了不会丢弃她,也没能让她离开他半步。

那时已过黄昏,他们所处的地方又偏,找了许久才遇到一间义庄。

裴焕带着浑身湿透的沈初婳进到义庄里,她吓得往他怀里钻,眼泪落了一地。

裴焕是下等人,从没受过女人如此亲近,更不用说还是位小姐,他惶恐又欢喜,美人入怀的滋味难消受,他只知搂着她。

沈初婳竟当着他的面脱掉自己的湿衣裳,她依偎在他的胸前,柔软的手指往他手里钻,她说她冷。

他那时还是个愣头青,光晓得她冷,却没想过她其实是怕死,她怕自己被丢弃,怕自己回不了家,所以她要引诱他,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他护着沈初婳回到了沈家,得来的是一顿鞭子,她亲自上手,一共打了他整整五十鞭,他脸上的疤就是这顿鞭子留下的。

他被沈家赶出来,成了街头的一条狗。

人往往念旧,美好经过时间的荡涤会愈加美好,丑恶却只能被遗忘,譬如他和沈初婳的那段往事,他已经快忘记当初所受的疼痛,遗留在脑海里的还是她这个人,她成了他心上挥之不去的一个影子,说是恨也不算,不过是不甘,分明还在他怀中乖顺婉转,转头就变成仇人,他想不通,所以他也想让她尝尝被人轻贱的感觉,她肯低头了,他就放过她。

日头升上去了,沈初婳悠悠然醒过来,她被外侧男人盯了一早上,再深的瞌睡也跑光。

裴焕张口打了个哈欠,枕着手对她道,“醒了就起来。”

沈初媜连忙坐起身,提拉着亵衣朝床角退。

裴焕勾一下唇,挨近她道,“身为外室,知道怎么服侍人吧。”

沈初婳背贴着墙,胸口剧烈起伏,她抽手抵住他的肩膀,“我不是你的外室。”

他握住她的手腕,鄙薄的望着她,“既要人办事,又要人不沾便宜,好事都让你占全了,凭什么?”

沈初婳蹙起眼,哑着嗓子道,“……放手。”

裴焕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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