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237)

作者:山楂酪 阅读记录

“饿不饿,叫御膳房备些夜宵,免得一会儿喊饿?”

良久,得不到回应,程玄抬眼,扫见楚长宁抚摸着肚皮,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外面猜测她腹中胎儿性别的,程玄约莫也听过一耳朵,以为她是在担心:“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朕都能扶持她继位。”

自从有小公主后,他便打消了过继的念头,不是亲生血脉,到底隔着一层,难保对方初时肯伏低做小,一朝登得大宝,翻脸无情不认人。

与其这样,不如扶持自己的血脉。

对上楚长宁的目光,程玄道:“兴办瀚华书院,功在千秋,幸而得你远见,日后朕要谋划,便更容易些。”

楚长宁兴办书院,为的只是叫女子识字明理,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并无他想。

对于过不过继之事,她并没有异议。

若过继子嗣不肯听话,出手废了便是,重新扶持乖顺些的,有何惧之?

既然程玄提及,楚长宁不由跟着畅想:“兴办瀚华书院,尚且遭遇重重阻拦,以女子身份继承大统,怕是一路的难关,艰辛万千。”

“有人阻拦,来一个,朕杀一个便是。”

程玄已极尽压抑住眉宇间的戾气,周身雷霆恩威,很是摄人。

也令楚长宁忆起,他初为新帝时,血洗朝堂,诛尽手足,御史撞柱身亡,也丝毫不为所动,在市井坊间落得一个暴君的污名。

虽这几年略有收敛,可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知是不是握有御龙卫的缘故,楚长宁并不害怕:“臣妾只希望容容无忧无虑长大,不愿她卷入朝堂争斗,去走那条艰辛之路。”

氛围愈渐低压,程玄岔开话题:“对了,今儿朝堂上宋豫被御史台参了一本,状告其岳家仗势欺占良田,如今想来,这桩赐婚,似乎是朕错了。”

“是被褫夺爵位的前永安侯?”

等他点头后,楚长宁从记忆里搜刮出袁圆,以及那风姿绰约的宋状元。

她宽慰:“袁家父母不走正途,试图以女儿笼络裙带关系上位,心思不正。上有长兄纨绔膏粱,下有幼弟惹事生非,原是个虎狼窝。好不容易逃出,偏袁氏自个儿立不住,这一心软,屡屡叫袁家尝到甜头,因此连累宋豫。本是郎才女貌,一桩大好姻缘,同样是赐婚,元珍远离贤太妃,不去理会母族一家子,她和薛勉二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家宅安宁,所以皇上不必自责。”

这话,纾解了程玄心中的郁结。

他沉吟道:“宋豫已奏请和离,说来,这两年宋宅不宁 ,全是朕赐婚之过。老侯爷临终前,放不下这个孙女儿,朕也一而再再而三给予机会。眼下闹成这般,只能应允,否则断送宋豫前程。”

次日,宋豫和袁氏和离。

袁家领着女儿回到家中,没几日,一顶小轿,抬入颍川王府角门。

除夕宴席,楚长宁在宫人搀扶下来到御花园。

不远处有官眷们窃窃私语,约莫是在说颍川世子新纳的侍妾,又说宋豫翠松玉石般的人物,袁家真真是瞎了眼。

宴席上,楚长宁目光在人群里一扫而过,果然瞧见那颍川王身侧跟谁的世子和世子妃,后边缀着个穿玫红色短袄,低眉顺眼的柔媚袁氏。

楚长宁摇摇头,心叹:好好四品官员正妻不做,沦为世子妾室,为妾为奴,这脑子怕是被驴踢坏。

按说,但凡要些脸面的世家,都不该允妾室出现在公众场合,说起缘由,便是这宋豫之父与颍川王有过节。

宋豫正妻,被颍川世子纳为妾室,于文人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此举,刻意打宋豫的脸。

席上,少不得各种瞧热闹的官眷,处在漩涡之中的宋豫正襟危坐,仿佛周遭一切与自己无关。

除夕这日,程玄隐忍不发,之后择机寻到错处,给颍川王高升一级。

卸去实务,另给个赋闲养老的职位,明为高升,实则暗贬。

众人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这桩婚事,还是当今圣上亲口御赐。

颍川王被打压,也是圣上在宣告,看重宋豫这位臣子。

半月后,世子妾室袁氏带着一身伤痕累累,又来跪宫门。

只是这一次,楚长宁并无半分怜悯之心。

只当从前一腔心思,全部喂了狗。

她叹了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本宫不见。”

她又不是尊活菩萨,旁人跪上一跪,得去施恩去帮忙,即便帮人,也要看是什么人,要有个度。

此后一年,宋家为宋豫重新寻觅一桩婚事,女子世代书香门第,家中幼弟科举高中,家世清白,此后夫妻和睦,宋豫官路亨通,风光无限。

而那颍川王府,逐渐走向没落,世子妃手段狠辣,后宅姬妾的日子如水深火热一般,更不提被迁怒的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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