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请讲。”

“这湘南酒楼到底暗藏了什么？如若只有这贪官的金子，为何会被人一把火烧了？这刘贪官贪污的事实早会败露，您是否在湘南酒楼发现了什么？”吴月道。

吴月果然是心思敏捷之人，一把抓住要害。战天爵扬起嘴角，他在京城多年，怎么就没有发觉吴月有这番聪明机智，让他只做个大内统领真真是埋没了人才。

不过这也难怪，这两日战天爵一直与吴月阮昊相处，阮昊处处讨好战天爵，想要在战天爵跟前表现一二，以获得战天爵在天家跟前美言几句。而吴月却压根没将他战天爵放在心上，一心埋头苦干战天爵交代的事项。

这种干事机敏，却不晓人际的人在京城被埋没也是该有的事情。战天爵喝了一口茶水，却没有急着回答吴月的问题，他抬眉瞧了一眼阮昊，阮昊被他这么一瞧，不由得有些心虚，难道他刚才真的说错什么话，暴露了什么？

“吴月大人，您要问的事情是天家交代给本世子的机密，本世子只能禀告给皇上，吴月大人只需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成，其余的事情不劳吴月大人您费心了。”

“下官明白了，如若世子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下官与阮大人这就折返回京了。”吴大人拱手开口道。

战天爵罢罢手，允了吴月的话。阮昊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与吴月一同出了大堂。二人一走，战天爵放下茶杯站起身子。

刚走到刘府私宅，就听闻一阵悠扬哀婉的琴声。战天爵瞧了一眼这高墙，推门入了宅院。段旭的琴声戛然而止，他抬眉瞧向战天爵，目光幽深。

“世子殿下如今有闲情来我这儿，是事情都解决了么？”段旭开口问道。战天爵走到段旭跟前，坐在了段旭身旁的石凳之上。段旭的宅院颇为朴素，偌大的院中瞧不出半分的景致。院中的泥土翻了新，瞧上去似乎栽种着什么。

第904章 段旭之死

“那一沓沓的账簿本子都烧光了，本世子这里虽留了两本，还有你给本世子的玉佩，可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为了这证据就怀疑到二皇子头上。”战天爵说着叹息一声。

“这就够了。”段旭淡淡的回道。

“你呢？有何打算？就在这里等死？”战天爵问道。

“世子殿下真是善良，还有心为在下考虑。”段旭苦笑两声，他突然站起身子走向屋中，战天爵瞧着他离去，并未跟上去。不一会儿，段旭那一袭白色身影推门而出，他走向战天爵，从怀中拿出三枚锦囊递到战天爵的桌上。

战天爵不明其意，段旭打开锦囊，里面放着一把缎金打造的匕首，一盒胭脂还有一瓶白玉瓶子。

“这是什么？”战天爵问道。

“这是在下赠给世子殿下的谢礼，还望世子殿下您能收下。”段旭说着指着这三样颇为精致的玩意儿，“里面放的是天下奇毒，花费在下一生心血所造，中此毒者恐怕元恩大师也素手无策。”

“你让本世子拿这东西想要做什么？”战天爵瞧着他，似乎想从段旭这张毫无波澜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他战天爵虽然纨绔，但并非是手辣心毒之人，让他用毒药害人，这段旭存了什么心。

“世子殿下，这毒药既然我送与你，随意你支配。这毒能用来害人，也能用来保护您身边最为重要的人，就看您是如何使用了。”段旭笑了笑，将锦囊收好递到战天爵的身前。

“如今在下心愿已了，该是上归途了，”段旭说着望着天空，今日天色没有阳光，通天的阴霾，晦涩暗淡，“在下有最后一件事想要请求世子殿下您，待我死后请将我的骨灰向西边的荣水河撒去，那里通向在下的故乡。”

“看来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战天爵对此并不诧异，段旭忍受着剧毒之苦，他一生用毒无数，最后也是死于毒，可悲可叹。战天爵尊重他的选择，如若他要自我了结性命，他愿意帮他一次。

“是啊，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段旭站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伸胳膊，对于死亡他说得如此平淡，仿若家常话一般。他本是大夫，曾为荣华富贵害人无数，他死有余辜。

“世子殿下，珍重。”段旭最后与战天爵行了一礼，抱着琴转身入了屋中。见他离去，战天爵的目光落在他给予的三个锦囊上。段旭赠与战天爵的毒药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害人，又能护人。战天爵思索片刻，将三个锦囊装在怀中。

半夜时分，天鬼冒着雨走向战天爵与云拂晓的屋子。天鬼告诉二人，段旭在私院抹了脖。战天爵对此丝毫不感到诧异，他唯一疑惑的是段旭竟不为自己选一个轻松些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