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嚣微偏着头，停顿了三秒后，很认真地道：“土！”

Wilson茫然地望着他。

“挺有好感什么的，这句表白太土了。”吕嚣认真地与他解释道：“你巧妙地剪辑了当时我与张扬的对话，又掺杂着剧组拍摄的师徒对话，将如今华国最红的大影帝风凌牵扯其中，很会炒作。所以……你不像是个只能给我找出一个这么蹩脚理由的人。”

Wilson望着他两片樱花唇一翕一合，下头突然间肿胀。他夹着两条腿站在吕嚣面前，喉口发干，声音在嗓子里滚了几次，最终苦涩地笑了声。“好，我承认，是我嫉妒。”

“嗯。”吕嚣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我爆红网络，大概的确值得嫉妒。”

Wilson喉结滚了滚，吕嚣误会了。这少年以为他说的是嫉妒对方爆红，但实际上，他真正嫉妒的人是张扬。张扬年纪轻轻就能拿到圈内最好的资源，拍戏有炙手可热的双料影帝风凌带资进组，又挖掘到吕嚣这种色艺双绝的新人。何况，娱乐圈知名的金主爸爸金大老板也对张扬青睐有加。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不嫉妒张扬。

他嫉妒张扬的一切。

他嫉妒，张扬能公然地抱着吕嚣睡。

但是这些话都不适合说出口。吕嚣就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这少年是如此地纯白无染，纯白的，让Wilson这个自诩花丛老手都不自觉心颤。

Wilson在裤缝边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喉结上下滚动，涩声道：“导演他，现在还好吗？”

“好的。”吕嚣露出回忆神色，桃花眼底的亮光渐渐化作温柔。“他挺好的。”

Wilson贪婪地盯着他嘴角的笑容，只觉得堵在嗓子眼的苦涩都化作了水，黄连生长在心间。

“那就好。”Wilson最终只配合地点了个头。

同一时间内，教官正在房间内单独与风凌聊天。风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眼尾微挑，声音清凌凌的。

“把剧组的人都引起别的地方，是我的主意。”风凌微皱着眉，有些不解。“张导既然身体出了状况，吕嚣又意外登上了热搜，当然是暂时将剧组拍摄工作暂停比较好。哪里不对吗？”

“不对，不对极了！”教官似笑非笑地勾起一双绝美的丹凤眼，递给风凌一杯刚泡好的热茶。“你与张导合作多年，他主动替你隐瞒穿书者身份，作为回报，你穿入冀北这些年来也一直算得安分。直到他帮你找到聂清风……”

“这不关清风的事！”风凌脱口而出，随即一脸警惕地望着教官。“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刚才说的，我竟然听不懂。”

教官好整以暇地望着茶几上那杯风凌不肯接的热茶，目光落在袅袅白雾，似笑非笑地道：“我来自快穿事务所。”

风凌下意识攥紧风衣口袋里的双手，声音发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教官呵地笑了一声，修长手指轻轻叩击大理石茶几，沉吟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冀北整个世界都只是个源代码，是个模拟文明。快穿事务所负责保障这个模拟文明的正常运行。而我呢，与张扬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他负责消除，而我则是巡逻者们的教官。”

风凌微松了口气。此刻与他对话的只是个巡逻者，那就不能杀死他或聂清风。“你想怎样？”

教官敏锐地捕捉到风凌眉头一瞬间松开，却假装没看见，只笑了笑。“啊，不是我想怎样，而是吕嚣想怎样。”

顿了顿，他又解释给风凌听。“张扬如今出了点小状况，可是他的男朋友吕嚣呢，吕嚣的生活还得继续。《凌仙》必须如期杀青，而且吕嚣被人闹上了热搜，然后就成了娱乐圈顶流。与吕嚣签经纪人合同的是张扬，带吕嚣出道的也是张扬，现在张扬短期内回不来，我暂时负责代理吕嚣在娱乐圈的事务。”

风凌似乎信了，又似乎没有，半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代替不了张导。”

“没人能代替的了张扬。”教官大剌剌地承认，耸了耸肩。“只是吕嚣想把这部古装IP剧《凌仙》拍完，他不想让冀北的时间流发生紊乱，也不想引起其他纸片人的警觉。”

风凌沉默。《凌仙》其实算不上是剧，剧本的真实创作者也不是网上流传的某个知名网络作家，而是张扬。《凌仙》讲述的是段真实，是他和聂清风在另外一个代号琳琅的仙侠世界里所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张扬改编了它，赋予它一个完整的开始与结局，然后假借某个知名写手的名，开拍成影视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部戏是个局，但他依然奋不顾身地入坑，不惜主动联系张扬，要求带资进组。

他那时候，或许就已经入了聂清风的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