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哐啷——

硬币掉落在投币箱里，车门关上，沈微澜走到凌澈和路云深对面，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背靠窗户，面向两人，沈微澜静静等待他们开口告诉自己答案。

“出发吧。”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但路云深话音落下的时候，公交车忽然启动了。

“你们从哪里弄到的这辆车？”沈微澜问道。

“问他。”路云深看向凌澈，“投币上车也是他弄的。”

凌澈：“……你是告状的三岁小孩子么？”

沈微澜：“……”

忽然觉得这俩人不去弄个组合说相声真的可惜了。

“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你问什么我们回答什么？”路云深道。

“……问题太多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沈微澜沉默，“要不你们看着讲述，漏掉的地方我再问。”

“也行。”路云深点点头，再次看向凌澈，“交给你啦？”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它把你扔下去。”凌澈反问。

“咳咳，那还是我来叙述吧。”清了清嗓子，路云深道，“先说结论，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其实是梦，一个超大的由你的回忆为基础构建的一个梦。”

“嗯。”沈微澜点点头，示意路云深继续。

“你不奇怪吗？表现也太平静了。”

“需要倒吸一口冷气嘛？稍等我酝酿一下情绪。”

“……行了我还是继续说吧。”路云深摇摇头。

“噢……”

“你在梦中不会感觉自己在做梦，也就是你会把它当做现实。但因为它是由你的回忆为基础构建的，你对它很熟悉，会有种穿越或者重生的感觉。因为这个原因你会暗示自己不按照原来的路走，要去改变，但被改变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它就会想办法尽量减少你对这个世界的改变，尤其是在世界之初它刚诞生的时候。”

“时间跳跃。”

“嗯，时间跳跃。”路云深点点头，“但是随着你沉入这个世界越久，时间会趋于稳定，这个时候世界对于你做出的种种和回忆不同的事情限制减弱，因为它开始自我修复并弥补漏洞——简单说就是你的可能性开始给这个世界打补丁。”

“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最重要的两个东西，一个是你的回忆，另一个是你身上因为流星被触发的可能性。”

“可能性……你可以简单的把它看成是时间赐予你的礼物，但你们是相互影响的，当它比你强的时候，它就会慢慢吞噬你的意识把你变成它的一部分。”

“一开始，你的回忆占据主导地位，可能性负责弥补漏洞，但后期你对这个世界改变得太多，光凭回忆已经无法再稳定这个世界，于是可能性慢慢占据主导。”

“时间逆转和重复……以及停滞？”沈微澜举例。

“嗯，没错。”路云深点头，继续说道，“可能性得活跃造成这个世界时间的不稳定，简单来说频繁的时间变动会加速世界时间崩溃，因为时间改变的同时却无法影响你的记忆，塑造回忆最初的两样东西都开始不稳定，所以世界就要崩溃了。”

……

公交车漫无目的地行驶，车上，路云深和凌澈一起向沈微澜解释了他们之前所隐瞒的“答案”。

“其实你如果能自己察觉到不对并主动挣脱梦境醒来，那么梦里的种种也许会因为可能性的影响投射到你原本生活的时间线里，可惜，也许是因为我和凌澈出现了，也许是因为你的可能性是被动触发的，你好像完全没有挣脱梦境的能力。”

“也就是没给金手指呗。”沈微澜自动将那一大段转换成自己能理解的话。

“差不多。”凌澈道，“所以我和路云深帮你稳定时间，但这样做在帮助你的同时却也让你更加沉浸这个世界无法醒来。”

“我们原本以为要用更加危险的方式让你挣脱梦境，不过你潜意识似乎在自救。”路云深道，“它不断地让你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为了打上这个补丁，时间线不停重置，但也因此让你更加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于是，离开这里的门出现了。”

“门？”沈微澜反问。

“嗯，门，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路云深点头，“现在还缺最后一步，找到门，但是我们没有钥匙。”

“钥匙？”沈微澜更疑惑了。

“对，门和钥匙，其实我和凌澈如果提前找到钥匙完全可以临时建造一个门带你出去，不过很遗憾，等到门自己出现后我们依旧没找到钥匙。”路云深道。

“简单的说，你为什么会自己进入这个梦里？”凌澈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路云深接着说道，“你对你的可能性许了什么愿望？换句话说，你为什么想要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