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

陆灼皱起眉头，心底满是烦躁和不爽。

不过，姓薄倒有些意思。

“陆灼……”李翠见陆灼一直不表态，微微有些不耐烦。她从包里拿出合同和笔递到陆灼面前，催促道：“快签吧，得罪了薄林先生，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灼掀起眸子，瞟她一眼，对李翠的恐吓不为所动。

他伸手撕掉合同纸，冷漠道：“不签。”

陆芳芳和李翠想拦他，没拦住。两个人捧着碎掉的合同纸，像是捧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疼不已。

李翠歇斯底地骂道：“你疯了吗？是不是有病！”

陆芳芳也完全维持不住表面的温柔，“你个白眼狼！良心被狗吃吗？你爷爷还躺在床上，你却丢掉能救你爷爷的钱！”

陆灼没说话，连嘲讽的表情都不想摆出来。

系统到现在还没有发布任务。

李翠骂骂咧咧地离开，陆芳芳也气冲冲地紧随其后。

病房里又恢复安静。

陆灼刚想翻身下床，头脑突然涌上一股倦意，身体不自觉就软下来，意识模糊。

“那两百万，我七你三。我是陆灼他妈，理应拿多点。”

“是我四你四，剩下两份给那老不死的。要不是我，你能知道这件事吗？”

“陆芳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那两份给咱爸，到最后还是到你手上。”

“你从小到大就没管过陆灼，还好意思说是他妈？给两份给爸怎么呢？我拿到手那是我的本事。”

……

陆灼睁开眼睛，天花板，白炽灯，病房里大声吵架的两个人。

“呜呜呜呜……”两个人发现陆灼醒后，开始趴在陆灼身上哭。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开始劝陆灼。

“陆灼，把合同签了吧。这是能救你爷爷唯一的希望。”李翠把合同递给陆灼，陆芳芳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

陆灼深深皱起眉头，烦躁地说：“不签。”这次他没有撕合同纸。

许是他的态度太恶劣，李翠和陆芳芳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灼垂下眸子，大抵猜出原陆灼的性格。不过既然换了他，他的世界可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

李翠六神无主地看向陆芳芳，她时真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陆灼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犟。

陆芳芳眼珠一转，她看一眼半开着的门，突然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哀嚎出声。“爸，我可怜的爸爸啊，你辛辛苦苦把你的孙子拉扯大，你现在在重症病房，这个不孝孙竟然连医药费都不给你……”

陆芳芳的声音，尖锐且大，震的陆灼鼓膜疼。他堵住耳朵，一抬头，病房门口就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现在家里也没钱了，我爸，他爷爷还是重症室。”陆芳芳指向陆灼，声音微微小一点，却依然尖锐。

“医院哪哪不需要花钱？医生说，再交不上医药费就要让我们回去了。我的爸爸啊……”陆芳芳声泪聚下，掩面哭泣。

李翠这会反应过来，顿时也哀嚎出声。“陆灼，你有钱，你不能不给你爷爷治病啊。你爷爷从小对你多好？……”

舆论压力？陆灼扫一眼站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人，没想到这个陆芳芳还有点脑子。

“我说娃子，这做人要有良心……”

有人开始站在道德至高点来批判陆灼了。

陆灼冷冷一笑，这事在他这还是小儿科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一脚踩在陆芳芳刚刚坐的凳子上。

“咔嚓——”一声木材碎裂的声音之后，是散架的凳子砸到地上的声音。

周围鸦雀无声。

“一天打七份工还是补不上医药费的话，我还可以去买苦力。我会凑够医药费和你们打麻将的钱的，你们不要把我卖掉。”

陆灼眼眶微红——揉的。声音沙哑——刚刚睡醒。

他垂着头，气势低迷。“我快从A大毕业了，毕业会我会找很好的工作的。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把我卖给别人好不好？”

陆灼微微侧过身体，露出刚刚被他扔到地上的合同。

围在门口的人探究的视线从陆灼身上移到陆芳芳和李翠身上，再次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七份工？”“打麻将咧。”“怎么能卖掉孩子呢？”“A大学生，高材生……”

陆芳芳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起身要去关门，跋扈道：“管什么呢你们，管那么宽，跟你们有关系吗？都回去，别站在这。”

说着啪地把门关上。

“陆灼，你到底签不签合同？”陆芳芳捡起合同怼到陆灼面前。“你不签我就去拔你爷爷的氧气管。”

陆灼微微瞪大眼睛，他是真没想到，陆芳芳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陆灼爷爷也是她爸，居然能说出拔氧气管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