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林间小道上的空气还裹着泥土的独特气息，夹杂着花香，是自然的标志。安静无人的小道上，一匹白马飞奔而来，扬起一片尘土后，又飞奔而去。

皇城距离边疆很远，快马加鞭要两天才能到达。陆灼是想休息一下的，但每次闭上眼睛总会陷入相同的噩梦。

索性并不缺钱。

陆灼连换了三匹马，终于在第三天凌晨，到达了边疆。

遍眼的荒漠，烽火燎天，战鼓声，厮杀声影影绰绰从远方传来。

面对这一切，陆灼只感觉兴奋，仿佛浑身血液都燃烧起来，可心底却蔓延上无法忽视的厌恶和恐慌。

“将军？”

“是将军！”

陆灼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元宝在激动叫唤。

陆灼没有翻身下马，而是死死皱起眉头。

元宝衣服破损，浑身血污，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他的声音不仅仅有着激动和喜悦，还夹杂着别的，比如，希望……

陆灼驱马来到元宝身边问：“薄明非呢？”

“君上同窦玄一起掉落山崖，生死不明。”

陆灼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缰绳。

“哪个方向？”

元宝指着西北方向道：“西北方向直走七百米。”

宋军也急急忙忙跳着一条腿出来，将手上的包裹递给陆灼，“将军，早些回来。”

陆灼接过包裹，严肃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肚，快速朝着西北方向行去。

越往西北走越荒凉，尸首也越来越密集。不消片刻，陆灼就来到了一处山崖。

山崖边角有明显的断裂的痕迹，应该是山体滑坡。陆灼心微微沉了沉。

薄明非有这方面的急救知识，如果单独遇见，生存的可能性很大。现在有一个窦玄在，陆灼就不能保证了。

而且，山崖有六层楼高，滑坡的方向是石林……

陆灼收回思绪，仔细查看着周围有没有线索？

不知过去多久，陆灼将占满泥的匕首换到了左手，右手因为握的太久，太用力，已经僵硬的难以张开。

天色阴沉，陆灼深吸一口气，估算了一下，大概已经半下午了。

到了晚上，寻找的难度会大大增大。地毯式搜索方法肯定行不通，陆灼抬起手背，蹭掉不知什么时候溅到脸上的泥，头脑快速运转着。

“系统？”

没有应答，这也在陆灼意料之中。

难到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陆灼焦躁地四处打量着。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陆灼踢碎脚边的土块，正打算高声呼唤，忽然间，目光一凝。

在他的右边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在发着光。

陆灼快速靠近光源，绕过阻碍物才发现那是一个微亮的方形格子。

空间？薄明非？！

陆灼心头一跳，直接踩着树木和泥土奔过去，薄明非果然在那附近。

情况不算太糟糕。

陆灼松口气，开始把薄明非从泥土里挖出来。

彻底将薄明非挖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身上满是泥污，薄明非依然在昏迷中。

陆灼背起薄明非借着空间微弱的光芒，来找一个可以避风的场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天然石洞。陆灼微喜，拖着脚步走向石洞。

石洞不大，也不是很深，用来遮风避雨刚刚好。

陆灼小心翼翼地薄明非放到地上，重重喘出一口气。

荒原的夜晚很冷，陆灼在寒风中走这么长时间，腿已经冻僵了。身上的重量卸下后，直直地跪在薄明非身边。

“薄明非？”陆灼小声喊。

薄明非紧蹙着眉，没有醒。

陆灼休息一会，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之前简单检查过，他身上没有特别重的伤，可能是撞到头了，才一直没醒。

陆灼又看向那个散发着光的空间，空间里还有一些伤药，只是……

陆灼试探伸出手，果不其然一划而空。

他解开身上的包裹，用宋军准备的伤药和布给薄明非几个较严重一点的伤口包扎好，又啃了几口带的干粮，靠在薄明非身边闭目养神。

这一夜出乎意料的平静，后半夜连风都小了很多。

当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陆灼终于抵抗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灼逐渐恢复意识时，就感觉一个头在自己胸口来回蹭。头顶不时扫过他的脖颈，有一点痒。

陆灼睁开眼睛，就对上薄明非的俊脸，他的眼睛亮的吓人，看见陆灼睁眼后更亮。

“小妖精，你醒啦！”

陆灼打算起身的动作顿住，“你叫我什么？”

“小妖精啊！”

陆灼摸了摸薄明非的头，又掐了掐他的脸，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傻了呢？还能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