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绝对不能等到对方集结完毕。

那眼下只有一条生路可走。

那就是在毕邪的大军集结完成之前，直接将她斩首。

众参谋心中都想到了这一点，作战的走向，越发凶险了。

而提出这个作战变更的人，要承担的责任也是空前的。

稍有差池，对方将再也无法领导联合舰队。

或者说，联合舰队就算幸存，恐怕也无法继续以现在的形势存在。

就在大家以为姜钧要提出作战变更的时候，许久没开口的李信忽然开口了。

“我认为作战计划需要变更……”

众人以为会有姜钧提出的事，由李信提出来了。

大部分参谋们都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姜钧和李信都很清楚这么做的意义。

“我承担的是斩首阶段。”

言下之意，李信很可能有去无回。

现在由他揽下变更计划的责任，对舰队的稳定领导是最好的选择。

万一作战不顺利，揽下主要责任的李信已经成了“烈士”，谁也不会过分怪罪他。

而姜钧就可以只担负次要责任，作为一个没有重大失误的领袖，继续强有力的控制住联合舰队。

只要这支舰队还保持凝聚，那后续阶段尚有可为。

可若是没有李信揽下责任，未来作战变更后出现差错，姜钧成为一个犯下重大过失的领导者，她绝对要引咎退位，就算不退，掌控力也会大大下降。

那时候舰队就会出现分裂。

即使重新扶李信上位，也无法保持现在的凝聚力和执行力。

参谋们没多少人看懂。

大会堂那边的官场老手们却是看得明明白白。这是面对最终目标，李信主动为姜钧当盾牌，而姜钧一定会再次默契配合，带舰队走向胜利终点。

“有意思。”

吴中校笑了。

“之前我只是开玩笑打趣你，现在真的有点‘姜李之盟’的意思了。”

然而就在大会堂觉得，姜钧和李信会再次默契配合的时候，姜钧却在李信发言后再次站了起来。看起来，她不打算让李信独自承担责任。

难道她要不顾大局，想靠破釜沉舟式的精神鼓励来赌吗？

一些大会堂观众立刻皱起了眉头。

从个人角度，这很英勇，也很高尚。

但是为了集体的最高利益，有时就需要领导者背上一些瑕疵，这也是领袖该承担的部分。相比起来，先一步退场的李信或许心理上更轻松，而继续走下去的姜钧要背负更多。

难道姜钧不能接受自己带着这个瑕疵么。

有人摇起了头。

“我明白李参谋的顾虑，不过我其实另有计划。”

“咱们的计划变更可以不用赌上整个联合舰队的存亡。我有一个更加安全的想法。”

“诱饵计划可以照旧，也不需要现在去突击寻找毕邪把斩首计划提前。”

“咱们面对的问题是，如果对方完成集结，斩首计划难度会高到无法执行。”

“而现在虽然难度不高，我们却找不到首可以斩。”

“就好像武者挥刀。”

“我们在挥刀最舒服的时候，砍不到毕邪。”

“而等我们能砍到她的时候，又会被压制得无法挥刀。”

姜钧一边比喻，一边拉着蒋策做演示。

先是随意挥舞手刀，却碰不到隔着两个座位的蒋策，然后又走到蒋策身边，手刀却怎么也挥不出去。

参谋们当然看得很懂。

“是啊，这就是咱们的困局，所以才要变更计划啊。”

“咱们要趁着能顺利挥刀的时候，立刻就找到毕邪，挥刀斩首。”

旁边一个参谋也学着姜钧的动作，给蒋策挥舞手刀。

蒋策瞪眼盯着对方，一脸黑线。

这确实是大家，也是李信首先想到的变更计划的方向。

这看起来是现在局面下的唯一选择。

“不，这不是唯一选择，咱们还有一种变更方式。”

姜钧说着又演示起来。

这次她还是对着空气挥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刀只挥到一半，然后就保持住了手刀在半空的动作。

然后在她眼神的示意下，蒋策很不情愿地用脚挪动椅子，向姜钧靠近，最后把自己的脖子贴到了姜钧保持不动的手刀上。

“咱们可以在最方便挥刀的时候，先把刀挥到斩首的位置。然后一切照常，大决战也照常。”

“毕邪会自己走到咱们的刀刃上来。”

“那时候就算不好挥刀，也无所谓了，因为刀早在诱饵之前就已经到位。”

“咱们要做的就是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