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方前辈的精神回响在整个网络，一瞬间许多位置上都出现了方前辈的精神体多重身。

一个个白光影状态的方前辈，在通道上拦截狂飙精神体，没有冲撞，没有对打，方前辈的拦截方式竟然是聊天。在众人看不懂的交流方式下，方前辈安抚了许多精神体。

“怎么好像交警抓车啊。”

“师傅咱们边儿上聊一聊。”

“你该走哪条道。”

“……”

有人开小差的声音流露到精神网络之中。因为连接，所以任何杂念都会被所有人听见。

一时间有些人笑场，不过好在并不影响行动的继续。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好像人在战场上，即使再严肃认真，也不可能每一分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炮火上，人的思绪万千，潜意识里更是活跃非常，精神网络不过是将一切都放到了明面上而已。

方前辈当然清楚这些，所以只是保持微笑没有在意，其实出现这些轻松的想法，反而说明大家的连接程度够深，行动更顺利。

“咦？8队的区域好奇怪。”

作战员的杂念转向了另一个地方，第8小队那边的情况确实与众不同。

其他队伍所在的网络，自然精神体大多兴奋异常，简直是幼儿园里的熊孩子，在交错的网络上你追我赶嬉戏打闹，全靠方前辈的谈话治疗，才给他们圈起来让出一条条通路。

而在第8小队这里，彩色熊孩子们格外安静，不跑也不闹，一个个抱团聚在一起，你蹭蹭我我蹭蹭你，好像在交头接耳对着一个方向小声讨论。

它们像是被这个方向上的东西吸引。

被精神体们围观的是第8小队一位队员的精神体，和其他人淡蓝色的精神体不同，这位队员的精神体更接近莹白色，和方前辈的精神体倒是有些相似。不过和方前辈不同的是，对方的莹白色之下还有一层淡淡的彩色底色。这就好像在一众单色屏里蹦出一个全彩的，就算颜色淡，那也是非常引人注目。

这个精神体的主人正是姜钧。

方前辈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惊叹姜钧天赋异禀之余，方前辈对自然精神体的围观也无法解释，只能放两个精神体在这边观察，以防万一。

小插曲过后，双方精神网络的融合已达巅峰，打开通道的时机到了。

方前辈向众人发出信号，各小队立刻调整出力，在所有网格的中间，精神网络的通路开始靠拢，交错的路线接连合并，通路上的自然精神体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全都退避去了其他通路，而留在合并通路上的作战员精神体，和通路本身融为一体，渐渐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众人汇聚的光透出了精神网络，照进了现实世界的黑色边界的外壳上，原本一片漆黑的边界，仿佛出现了一片澄澈的水面，透过水面，终于能够观测到边界内部的宇宙空间。

“探测器捕获灵龙号信息，拖船作业准备完成。”

“开始救援。”

严夙下令，拖船编队开始穿过通道。

有了澄澈的水面，拖船不再像之前的探测器那样一但进入空间就是一片黑，现在透明的波纹之下，进入对面宇域的拖船完全是清晰可见的。

“通信正常。”

水面下的宇宙中，失去动力的灵龙号探索舰漂浮着，除了尾部被边界切掉的缺角，整艘舰船看起来毫发无损，就连船上的许多灯光都亮着，若不是呼叫没有回应，对方完全可以是一艘正在工作的探索舰。

很快，拖船到达既定位置，牵引链条一条条挂上灵龙号的甲板牵引槽，随着拖船引擎开动，灵龙号很快动了起来，向着水面一点点靠近。

到此一切都很顺利，就连拖船离开水面通道的过程都很通畅。

然而当灵龙号靠近通道的时候，通道上却出现了异常波动。原本平静如水面的出入口，忽然出现许多波纹，然后是涌动的波浪，仿佛一片海面。

如果是海面，波浪之下一定有什么在搅动海水。

现在通道的情况也是如此，从对面宇域的深处，成群地黑色精神体涌了出来，和边界表面那些彩色精神体不同，黑色的精神体个头更大也更加狂暴，不断跳动的身体更是以一种诡异的频率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所有小队，守护通道。”

方前辈一声令下，自身的数百精神体率先挡在了灵龙号前方，摆开阵势阻止对面的黑色浪潮。

后方其他小队立刻响应，一队队淡蓝色精神体从通道水面涌入，和方前辈的队伍排在一起。

水面之下，一边是黑色，一边是蓝色，双方瞬间碰撞。